澹台折玉道:“那便在此地停留三天。”
扶桑闻言,心中一动。
三天……或许他可以找机会溜出去,再见棠时哥哥一面,亲口问一问爹娘好不好,在他走后有没有生病。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棠时哥哥住在哪儿,总不能没头苍蝇似的在城里乱找一通罢?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扶桑驱散杂念,道:“都将军,请你把殿下抱到床上去。”
都云谏睐了扶桑一眼,问澹台折玉:“殿下现在就要安歇了吗?”
“扶桑要为我按摩。”
“殿下头疾又犯了?”
“没有,是按摩身躰。”
都云谏没再多问,打横抱起澹台折玉时,他暗自心想,找机会也让扶桑帮他按一按,他还不知道按摩是什么滋味,想来是极舒服的。
都云谏告退出去时,小二恰巧送来炭盆。
小二用钳子把旧盆里燃烧的炭火夹到两个新盆里,再往旧盆里添上新炭,而后按照扶桑的吩咐,将三个炭盆分别放置在床头、床尾和床侧。
稍待片刻,旧炭引燃了新炭,火光灼灼,暖意融融,更胜春日。
“殿下,宽衣罢。”稍作犹豫,扶桑低声问:“要我帮你吗?”
“不用。”
“喔。”
扶桑转身,背对着澹台折玉站在床边,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心里好像有只蚂蚁在爬来爬去,有种难以言喻的痒。
半晌,澹台折玉道:“好了。”
扶桑站着没动:“你先用被子盖着些。”
等身后静下来,扶桑才转身拿起放在床边的几件衣裳,搭在床尾的龙门架上。
悄悄地吁了口气,扶桑解开腰带,脱掉外袍,和澹台折玉的衣裳搭在一起。接着走到屏风那儿,拿上那件没顾得上收起来的白狐斗篷,这件斗篷柔软又保暖,用来给澹台折玉搭身子再合适不过了。
扶桑回到床边,顿了顿,又转到烛台边,将蜡烛吹灭了,屋里倏然变得黝黯。
这样,应该能让澹台折玉减轻一些赤身躶躰带来的羞恥感罢?他也能少一些直面心上人躶躰的羞窘,更专心地按摩。
心跳已然开始紊乱。
等爬上床,只是看到露在被子外面的两条长蹆,扶桑便开始浑身躁热、鼻尖冒汗。
一定是炭盆太多了,下次放两个炭盆就够了。
扶桑跪坐在里侧,掀开搭在澹台折玉腰臀上的被子,嗓音微哑:“我先帮你放松背部肌肉。”
澹台折玉侧着脸趴在软枕上,低低沉沉地“嗯”了一声。
扶桑照旧先把两只手对搓,把掌心搓热。
当热乎乎的手掌贴到微凉的肌肤上时,扶桑感觉到手下的身躯似乎轻轻地抖了一下。
第88章
扶桑跪坐在里侧, 双掌并齐,与脊椎平行,沿着督脉自上往下揉, 停在腰俞处, 反复揉按片刻,双掌贴着肌肤向上推, 而后再次沿着督脉由上而下揉, 重复三次后,双掌与脊椎垂直,揉按左右两侧膀胱经。
澹台折玉左肩上的划伤已经完全好了,痂皮早已脱落,只剩一道淡红的疤痕, 而右后腰上的刺伤虽然也无大碍,但痂皮尚在, 偶尔会发痒,用力按压还是会疼。
即使扶桑小心翼翼地避开那里, 可他的指尖还是会不经意地从伤痂上轻轻擦过, 每擦过一次,就会激起蘇麻刺痒的觸感, 澹台折玉就会无法自抑地顫栗一次。从扶桑的手碰到他的身躰那一刻便点燃的慾火越烧越旺、越烧越旺,在他的血脉里、脏腑间横冲直撞,他恨不得立刻翻过身将扶桑扑倒,但他不能,他是个残废,他不能让扶桑看见他的丑态。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 放松完毕,其实没费多少力气, 扶桑额上却沁出一层薄汗,幸好他为方便脱了外袍,否则怕是要大汗淋漓。
虽然床前床后放着三个炭盆,可炭火幽微,并不足以将周遭照亮。
扶桑不记得自己方才将装着松节油的小瓷瓶放在哪里了,看又看不清,只能用手在床上到处摸,终于在白狐斗篷底下摸到了——先按背后按蹆,所以扶桑用白狐斗篷盖住了澹台折玉的两条长蹆。
拔掉瓶塞,往左手掌心倒适量松节油,重新塞紧瓶口,将小瓷瓶放到一边。
左手悬在澹台折玉脊背上方,双掌相貼,缓慢蹂蹉,冰凉的油脂如雨滴般落在澹台折玉的背上。
等两只手都沾满了油,转为快速蹂蹉,让手掌变熱,再貼上澹台折玉的后背,将油均匀涂抹,接着推、揉、拿、搓,軟熱的手掌一刻也不曾离开过澹台折玉的身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