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吃了闷亏,气得不行,恨不得马上反水,当做什么也没说过。
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
他一边嫌弃,一边纵容,不情不愿地放出一束光,没好气地说道,“伸手。”
一回生,二回熟。
他摸清了流程,这一次比上一次进入得更快,出现在星云岛的地牢里面。
那时的星云岛,还不是现在的样子。
没有鸟语花香,没有山清水秀,光秃秃的,处处是一片荒芜。
地牢里更不是人待的地方。
阴暗潮湿,又脏又乱,老鼠横行,狭隘的空间里,弥漫着难以忍受的腥臭味。
他闻不到,光看见便觉得窒息。
他的母亲,羽灵,外表看上去,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却可以在里面待那么长时间,坚强又脆弱,简直难以想象。
“啦啦……”
她穿着自己最喜欢的一条白裙子,望着窗外透进的光,轻声哼着哄小苍木时用的摇篮曲。
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也难掩美貌,面不改色地坐在地上,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门口传来开门的动静,有人进来。
她不在乎,没有扭头去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哼唱发呆。
来人是万元。
他是几大门派之首,自然而然地接管这里,看守压在地牢里的女人,也负责从她口中问出孩子的下落。
“这首小调真好听,是唱给你儿子听的吗?”他打开牢门走进去,蹲在羽灵面前,低声道,“可惜他听不到,告诉我他在哪儿?我可以带他过来再见你一面。”
羽灵不愿正眼看他。
他一把将她拉起,抵在墙上,一手抓着她的肩膀,一手抬起她的下巴。
“看着我!”他恼羞成怒,沉声道。
手上用力,几乎把她的脸捏得变形。
原本便没多少肉的双颊,深深凹下去,白皙的皮肤通红,留下明显的指印。
“唔……”
她身上的噬魂钉在经脉里乱窜,疼得浑身发抖,四肢无力,摇摇晃晃站不住。
大约是由于伤口感染,她在发烧,浑身滚烫,眼前发黑,意识变得迷离。
双眸湿润,脸色绯红,站不住,直接扑倒在面前之人怀里。
温香软玉抱满怀,没人抵挡得住。
这副虚弱的样子,让她平添一种柔软的风情。
万元嘴角上扬,得意地笑,将人抱在怀里,在她身上爱恋地抚摸。
他不自觉放轻了语气,“师妹,你知道吗?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冰清玉洁的样子,冷淡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所有人都配不上你。”
“可你越是这样,我越想毁了你,践踏你的骄傲,让你跌下神台,受尽屈辱,在我眼里,你不甘心的样子,才是最美的。”
说完,他表情享受地闻了闻她身上的香味,深吸一口气,沉醉其中。
即使在这种肮脏的地方,她也是干净的,香香的。
任何香味都比不过纯洁的女儿香。
苍木看在眼里,拳头紧握,心头在滴血,气得浑身发抖,眼睛绯红。
他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无法改变。
“放开她!你个畜牲!王八蛋!”他头一次对人骂得这么难听。
“滚开……”羽灵闻见万元身上的味道便恶心,用尽全力推开他,自己复又跌坐在地上,四肢发软,使不上力气。
万元又伸手去抓她。
急怒攻心,她尝到喉头泛起的血腥味,扭头,吐了他一脸的血沫。
他气得脸色大变,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她耳边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好半天才缓过来。
万元擦了擦脸上的血水,厉声威胁道,“我劝你,别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今非昔比,如今,你已经沦为阶下囚,何必再摆出这副贞烈的样子?”
“那只妖毁了你的一生,将你害得这么惨,你又何必为他守节?”
“不如从了我,我可以让你好过些。”
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虚与委蛇这么久,终于暴露出本来面目。
除恶扬善是假的,他只是为了借助众人的力量得到她。
她看向他,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听见声音。
万元以为是她声音太小,便将耳朵凑过去。
谁知,她突然扑上来,一口咬住他的耳朵,死不松口。
他的表情惊恐,疼得大喊大叫,用内力挣开死死抓着他的女人。
“你就是个疯子!”
他捂着自己的耳朵,破口大骂,血流不止,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
羽灵自己没能咬下他的耳朵。
“你不配……”她的声音很虚弱,脸上却一直在笑,趴在地上,血和污水混合在一起,弄脏了她的裙子。
说完,她又开始哼唱那首摇篮曲。
万元见不得她好过,催动她体内的噬魂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