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众人逃命的速度,愈发加快许多。
其中,自然包括逍遥宗的人,灰头土脸的逍遥子,衣衫破碎,身上挂彩,费力地扛着昏迷不醒的苍木,不留余力地飞行,追向队伍的方向。
他的脸色灰白,体内的灵力流失很快,消耗巨大,七窍竟有血流出。
饶是如此,也没想过把苍木放下。
另外那边,承允身为大师兄,逍遥宗的人,自然也没有抛下他,带着他一起逃。
这一场劫难,持续了两天,昔日无比壮观的万丈山,仙门之首,终究沦为废墟。
……
“苍木。”
“苍木。”
昏昏沉沉之中,苍木迷迷糊糊地听见,似乎有人在叫他。
那人的声音,很耳熟,也很好听,但是,他想不起来是谁,只要用力去想,便头疼欲裂,脑子似要炸开。
“是谁?谁在叫我?”
“我的头好痛……”
他捂着头,艰难地睁开眼,浑身酸痛无比,伤痕累累,好半天才适应强光,泛红的眼眶沁出清泪来。
仔细打量四周,思绪渐渐回笼。
这里是……万莲宫,他的娘亲羽灵的住处。
“我的孩子。”温柔似水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面前缓缓出现一个曼妙的白衣身影。
“娘亲……”他哽咽着开口,声音沙哑,带着化不开的委屈。
身上的伤口很疼,经历的一切让他感到精疲力竭,也只有在至亲之人面前,才能放下一切虚假的伪装。
羽灵蹲下身,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微微一笑道,“孩子,你做得很好。”
苍木想到什么,拉着她的手,急切地问道,“娘亲,席瓦呢?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昏迷前,那无比悲壮的一幕,令他痛不欲生。
那样强烈的冲击,闯入中心的席瓦,又该如何活下来。
他的情绪很激动,眸子绯红,气息紊乱,呼吸的时候,浑身上下都疼。
内伤可比外伤严重得多。
羽灵连忙安抚道,“你不要太难过,我不能透露太多天机,但我可以告诉你,你们之间缘分未尽。”
苍木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泪眼朦胧地仰头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说,席瓦没有死?”
她将席瓦的姻缘绳交给他,轻声说道,“孩子,你虽然身怀我的血脉,却尚未觉醒,仍属人族,按照仙界的规定,我是不能插手人族之事的,只能帮你到这里,余下的,你要自己去渡过。”
他双手颤抖着,接过姻缘绳,上面还有残留的血迹。
在巨大的爆炸中,一切化作灰烬,这东西却只有些许磨损,好好的,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席瓦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席瓦……”
一想到他,苍木便止不住地泪流满面。
羽灵爱莫能助,手指在他眉心轻点,帮他疗愈内伤。
“孩子,回去吧。”
她的手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
他浑身一震,一股强大的吸力便将他从幻境中拉扯出去。
“娘亲!”
苍木大喊着,一下子惊醒,睁开紧闭的双眼,脸上虚汗直冒。
“苍木,你终于醒了。”
一睁眼便看见承允坐在他的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
见他醒过来,面露喜色,连忙叫医师过来给他把脉。
苍木浑身没力气,只能转动着眼珠子,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
承允扶着他坐起身,从背后抱着他,让他坐在怀里,握着他的另一只手,一脸紧张地盯着医师问道,“他怎么样了?”
医师顶着巨大的压力,颤巍巍地把完脉,回道,“大人放心,公子的内伤已经痊愈,身体并无大碍,只需好生休养一些时日便可。”
闻言,承允这才放心,怀里的苍木却虚弱地开口道,“可是我为什么感觉身上没劲。”
医师道,“不用担心,这是在床上躺了太久的后遗症,平日里要多动动,会慢慢恢复的。”
苍木又问,“承允,我昏睡了多久?”
“三个多月。”
苍木一怔,喃喃道,“这么久吗……”
只是坐了一会儿,他便觉得疲累,气喘,将全身的重量往后,靠在承允身上,轻声问道,“有席瓦的消息吗?”
承允沉默,他顿时心里有了答案,意料之中的结果,却还是不死心,“能不能再去找找,他是妖王之子,是很厉害的大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他现在行动不便,只能拜托承允去做,但后者却沉声道,“苍木,你应该清楚的,那样强烈的爆炸,神仙也活不下来,何况,过了这么久,若他还活着,不可能一点消息没有。”
“我不信……”许久未开口,嗓子嘶哑难听,说话像有刀子划过,疼得很,他的情绪一激动,剧烈地咳起来,咳得苍白的脸色变通红,呼吸又急又乱,胸膛急剧起伏,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