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周心艺微怔，脸色有点难看。
多多只是点头，“这件事是我心胸狭隘了，我既不漂亮也不聪明，他会喜欢你也是情理之中，就算你和他来真的，我也祝福你们。”
姜枳蹙眉，“这就是你的解释？”
多多缓了一会情绪，“也不是因为这个我才犯了错。”
“那是什么？”
多多：“我妈去年高龄产子，拼了命生下一个儿子，但我这个弟弟一出生就得了一种怪病，血象持续异常，三天两头就高烧不退，随时有生命危险。”
姜枳抱着作业本的手紧了紧，“医生怎么说？没得治？”
“医生断定是某种基因缺陷导致的罕见血液病，但目前国内没有这样的临床症状。”
“白瑶对我说，她在国外认识一个世界顶尖的血液专家，只要我听她话，她可以帮我请那位专家看一下我弟的病例，还可以帮我付一部分治疗费。”
多多垂下睫毛，“毫不夸张的说，我家现在的经济情况，但凡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一个都解决不了，别说这么大笔钱……”
听到这，周心艺走上前，“你说的那位专家，是萨卡教授吗？”
多多和姜枳惊讶地看过去。
“周教授好！”
“夫人。”
周心艺看了姜枳一眼，语气不咸不淡，“想不想帮你这位朋友？”
姜枳一愣。
怎么就变成她想不想帮了？
明明是多多家的困难，这下倒成了要她去求周太后了？
“那位专家我认识，而且很熟。”周心艺又是看着她，似笑非笑。
姜枳：“……”
怎么这母子俩都一个德行？
都喜欢看人服软。
多多听出弦外之音，忽然就激动的跪下去——
“枳枳，没想到我的贵人是你！我一直被蒙蔽了双眼，只要你救我弟，我这辈子、下辈子都给你做牛做马……”
姜枳不耐道，“行了，哭错坟头了！我还没嘎呢！”
多多忙爬起来，抱着她哭得稀里哗啦，“我已经好久没吃得下饭了，我好内疚，你不用马上原谅我，我知道我活该。”
“……”
姜枳递给她一包纸巾，语气依旧凉薄，“我们互不相欠，以后我和陆之牧交朋友，你也不许再阴阳我。”
多多抽着气点头，“好，我是活该被他拒绝的。”
多多走后，姜枳把作业交到周心艺手里。
乌黑的眼眸敛了下，“谢谢夫人对我室友仗义相助。”
周心艺接过作业，不太满意的皱眉，“这就是你答谢人的态度？”
“您本来也不是帮我，是帮多多，您可以不帮的。”
“……”
小丫头咋就这么桀骜呢？
这要是个男孩子，不得把一学校的女生当狗玩？
周心艺叹息一声，“不是因为你，我管多多做什么？她又不是我学生。”
姜枳没看她表情，“我先回家了。”
“等一下。”
周心艺看了眼作业封面，还是没见到自家儿子的漫画脸。
不悦地开口，“你刚才说，喜欢一个人就该各凭本事，还说要和陆之牧交朋友，是什么意思？”
姜枳柔柔弱弱的反问，“我交朋友有什么不对吗？”
周心艺眉心拧得更紧，“你已经和知聿在一起了，就应该和其他男孩子保持距离，除非你根本不是真的爱知聿，只是玩玩……”
“不是您对我说，我应该考虑陆之牧吗？”
姜枳看着她，礼貌又无畏，“您还说，他才是我的良人。”
周心艺怔住，像是听到什么恶毒的言语，“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报复我吗？”
姜枳微微勾唇，眼神如深渊般凝视回去──
“夫人，我有问过您：您确定要选白瑶而不要我吗？不后悔吗？”
“……”
“您当天清楚的告诉我：姜枳，这不是选择题，你根本没得选！”
“……”
“夫人，请问我有得选吗？”
第58章 “是他先挑衅我的！”
周心艺眼前一黑。
头顶绚丽多彩的天空都在这一刻变得遮云蔽日。
眼前的小姑娘依旧站得笔直。
她长翘的黑睫上下敛动，脸蛋被深秋的冷风吹的微红，大大的眼睛无辜又纯粹。
好似一个走失人间的小精灵。
这么一个乖得让人心疼的小姑娘，内心竟是如此睚眦必报？
这些日子以来，她差点就把她当成家人。
看来，是她母爱太泛滥了。
周心艺凝重的看着姜枳好几秒，才找到自己发颤的声音，“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爱我儿子吗？”
姜枳歪着头想了想，好像刷到一道难题。
看起来真的像是单纯的在思考。
表情是疑惑，不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