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邸没再闹出大动静,左珩也没再来找她麻烦。
寻不见男子身影,猜度他大抵成功逃脱。
她攥住男子留下的银两,感喟他们俩是谁救了谁,还真不好说。
夜幕再次降临,许宛简单捯饬好装扮,鼓足勇气拉开房门。
她所谓的贴身婢女小婧,叉腰瞪眼横在门外,“真把自个儿当主子了?还要人来请?”
许宛无视小婧直奔上房,整座宅邸构建,她已摸得门儿清。
小婧跟在后头,努着幸灾乐祸的嘴脸,“你过去先服侍公公用膳,再伺候公公就寝。”
她犯不上尊重许宛,一个马上就要被主子糟蹋死的女人罢了。
“你身上还有啥值钱东西?留给我呗,我好人做到底,到时给你卷个好席子。”
“你等着,我非得给你嘴上套个马嚼子。”
小婧吓一跳,许宛脾气见长呀?
不是刚来宅邸时,那副唯唯诺诺的窝囊样了。
许宛没工夫与她置气,加快脚步踏进左珩房中,敛衽施礼,“大人。”
左珩开胯端坐一桌菜肴旁,“你是赵烁派来的细作?”
许宛讶然摇头,“赵烁是谁?”
“康王赵烁,昨晚躲你房里那个男人。”
左珩单肘支桌,饶有兴致地抚唇斜睃她。
他认出那男子是谁,碍于身份不能轻易伤杀,故意将人放走?
甭管他们之间有啥恩怨,许宛得先洗脱自己的嫌疑。
她壮着胆子走近,为他斟满酒盏,双手奉上。
“哪家细作丁点情报没窃出来就寻死?什么等级的细作值得康王殿下亲来接头?”
左珩不接酒盏,不吱声,有意晾着她。
“我爹既攀附上厂公大人您,就没胆量再勾结旁人。许家老小是生是死,左右您一句话的事。”
左珩起手打翻酒盏,长臂一揽将许宛箍进怀中。
扯开她半边衣裳,露出消瘦肩颈。
“嘴上顺从,胆子却不小。贿赂厨子吃些海味,起了瘾疹,就可逃避与我行床笫之欢?”
宅邸后院同校事厂一样,一丝一毫都躲不过左珩的把持。
“大人,浮萍想活。”
“想明早活着走出去?”左珩揉捏她的后颈,狎昵至极。
“是。”
“叫。”
许宛眼波流转,有些不知所措:“请大人……明示。”
“叫的好听,我得了趣,定让你再多活些日子。”
这是什么恶癖劣趣?
满足他“男人”的虚荣心,装给外人听?
“君子无戏言?”
“我是奸佞小人,赌不赌在你。”左珩眼底浸着寒凉,她的命被他玩弄于股掌。
第2回 坐实对食情
许宛蜷缩在窗根底下打盹儿,周身冷得发抖。
昨晚三四更那阵子,她属实熬不住,睡着了。
左珩起先嫌她叫得太难听、不够有情调,差点反悔。
要与她当场动真格的,手把手地调教。
急得她豁了出去,跑到窗边变着花样可劲儿叫唤。
左珩满意走开,临了却冷酷吩咐:“一宿别停。”
许宛真想把他那口长刀偷来,趁他睡去一刀攮死,算替大渊朝解决一大祸害。
左珩俯身拍动她的脸颊,“醒醒。”
闻声,许宛惊慌睁眸。
对上他那双狭长的狐狸眼,连连退避,“大人,我没偷懒。”
她嗓音哑去大半,疼得直咳嗽。
“出去吧。”
“我算跟大人有过云雨情了?”
她面涨如桃花,昨晚那档子事委实羞耻。
但和被摧残致死相比,也没啥大不了的。
左珩神情自若:“算。”
“我能提个要求吗?”
“这么快就蹬鼻子上脸?”
许宛抱臂打个喷嚏,“我顿顿吃不饱,饿得头晕眼花,要不这点伤至于养这么久嘛。”
左珩凑近她戏笑揶揄:“你不是有钱贿赂厨子?”
他声线没其他太监那么尖,近瞧喉结还挺明显,大清早身上就一股香味。
按说他这个不全乎的身子,有力气提刀吗?
外界都传他杀人不眨眼,到底是不是吹嘘夸大?
“那点体己钱我全赔进去,才换回一顿饱饭,还起一身疹子。”
“以后三餐来我房里吃。”
“大人要不在宅邸用膳呢?”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左珩勾起一抹不明笑意,把许宛推出房外。
左珩贴身太监、宅邸女婢男仆、当值厂卫们,纷纷候在门口面面相觑。
谁也没料到,许宛真能活着走出这扇门。
许宛朝众人颔首一笑,随即,昂首挺胸走回自己房屋。
只要她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当下最要紧的是彻底养好身体,不然哪有精力、体力同左珩周旋转圜?
许宛坚信,她终能翻盘,活着离开左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