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给他无上的金钱与权力。
像执拗的,在野外流浪了许久的小狗一样,回到属于自己的窝里来。
重新,被他所掌控。
甚至还会,引得娜菲琳的注意。
可一切都出乎意料。
迟觅没有告诉他,迟觅并没有给小狗归家的机会。
她选择了她的家人与朋友。
而他遭受挫折,也并没有回来向他摇尾乞怜。
他蛮横地夺走了父亲的一切。
要么给他,要么玉石俱焚。
不是为了复仇。
只是为了,和迟觅结婚。
他们两个人的选择,全部都在封镇弘的预料之外。
一场意气用事,让这个从未输过的人,输了个干干净净。
封镇弘说着说着,声音愈加沙哑。
他笑了起来,无比苍凉。
“真是……世事无常……”他轻声道。
说完,才渐渐意识到不对劲。
他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一脸平静的封诣寻。
整个过程中,他都太淡漠了。
封诣寻靠坐在椅子上,姿态如常地架着长腿,神色平静。
好几秒后,他才出声,“两年前我就知道了。”
第122章 好凶
还以为他又要说什么大事。
结果到头来,又是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
迟觅那种人,她哪里能把一件事隐瞒那么久呢?
从她如此决绝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事情不对劲。
两年前他闲下来之后,特地去查过了当年的事情。
甚至,还在国外找到了那个陪她演戏的男人。
他看向封镇弘,“哪怕不查,我也,猜到了个大概。”
“那你为什么……”封镇弘满脸错愕。
封诣寻轻笑起来,没什么温度,“为什么一直容忍你?当然是因为——她不说。”
“她不希望我去摧毁封家,也不希望我为你伤心难过。”
“我只是,顺从了她的心意而已。”
他没那么需要她解释当年的事情。
她永远,都有着无限伤害他的资格。
从一开始,便是如此。
从他爱上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给予她这种特权。
他与她闹别扭,只是他太贪心,他无法抑制自己,贪心地想得到更多。
回想起自己那无趣的试探,他收回视线,略微垂眸,“尽管有时候,我也会不明白,到底还要怎么去爱她,但我的心,从未改变过,我永远会顺从她,不论如何被她伤害。”
封镇弘沉默不语。
面前,身材颀长高大的男人站了起来,冷然的视线再度扫向他。
“至于你,我亲爱的父亲,我并不愿意在你身上浪费情绪,你对我,毫无意义。”
“觅觅她,想错了,我并不会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而伤心,你们全部,都对我毫无意义。”
封镇弘面色惨白,“你——”
不知是最后的诛心,还是那微妙幻想的破灭。
他仿佛,听到了某种东西崩塌的声音。
这个傲慢了一辈子的人,终究太过自以为是。
封诣寻拿出手机,给医生打了个电话。
以免他当真被自己气死。
简短的通话结束,他转身离开。
最后,只给了封镇弘一句话,“你真该给她磕头,好好谢谢她。”
对封家仅存的那么一丁点仁慈,全是因为她。
封诣寻打开门,离开房间,一转眼便看见了靠在墙边的女人。
她红着双眼,睫毛颤抖,呼吸沉沉,似是不想让自己发出更多的声音来。
一见到他,泪水险些便夺眶而出。
她想,自己这副憋着不哭的样子,肯定丑死了。
不远处,医生的脚步声传来。
封诣寻微微蹙眉,看着狼狈不堪的她。
略一迟疑,他没什么情绪地拉着她下楼去。
来到一楼会客厅中,她终是哭了出来,越哭便越止不住。
他松开她,站到她面前,指腹擦过她的眼角,“哭什么?”
“为什么?”她吸了吸鼻子,边哭边说,“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他明明知道,那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却什么都不说。
封诣寻有些茫然,“我又哪里凶了?”
她脑中思绪乱成一团,眼泪不止,整个人失控般胡言乱语起来。
“我对不起你,是我伤害你,可你明明知道那些,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总是对我凶巴巴的,你总是对我板着脸,我好难过,又总是觉得自己没资格难过,但我真的,好想帮你,我只是拼尽全力地想帮帮你……”
声音沙哑哽咽,伴随着抽泣声。
她伸手,揪住他的衣袖,对着他一直哭。
“我凶你?”他反问。
迟觅还是哭,也不说话。
封诣寻的声量逐渐拔高,“我为了你,不惜一切回到这个地方,只是为了保护你,结果你跟我说,你愿意做我的情人,觅觅,我要的是什么,你会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