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几乎是我们这样家庭的孩子的必修课呢。”
白枝淡笑：“是钱太多害怕被别人骗走吗？”
左法摇摇头：“一小部分是。”
“但更多原因，就比较黑暗了。”
左法拿起酒杯跟白枝一碰，灯光下难得不再像平时那样玩世不恭，而多了几分独属于他这身份里的精明感和冷静感：“我们学法，是为了更好地运用法律——说难听点，就是学怎么钻法律的空子，”
左法耸耸肩：“很恶心虚伪是不是？”
“这个圈子就是这么愚蠢，所以我宁愿挥霍无度，也不愿意跟一群有钱人，装腔作势。”左法靠着椅背，大马金刀地叉着腿。
“不过看样子，你的富豪老公跟你签过协议？”
白枝：“是有一份。”
左法：“需不需要我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坑，毕竟当初法律课是我唯一的A+，我可以给你免费，高冷美女。”
总之等菜也无聊。
刚好邮箱里有一份周淙也跟她那份在咖啡厅里签的婚前协议的电子版。
白枝就把手机给左法递了过去。
左法中文阅读能力其实比沟通能力要好。
因此，阅读中文法律文件对他来说并不费劲。
加之他本来就是中意混血，因为父母的原因，他也研究过一些中国的婚姻法。
左法一开始还是单侧着肩膀饶有兴味地看小说般看她的婚前协议。
看着看着，他的神情就有些微妙的变化。
“没想到你私底下是这样的——”
“十条ooxx的视频？”
左法那双充满异域风情的碧眸调笑地看着她，几分欣赏也几分惊喜，“这是你的癖好么，白？你竟然有这么狂野的癖好。”
白枝也不害羞，就事论事，就法论法：“这个说来话长。”
左法挑眉：“如果是癖好，倒也没什么。但如果你想用这条拿捏他，就要小心了。”
白枝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左法把手机递还给她。
指着一个地方。
“你看这条，还有下面这条。”
“写法比较高明，不太容易被人注意到。但是这条大概意思就是夫妻双方有义务维护彼此的公众形象。”
“就比如你拍了这十条视频，是肯定不能发给第三人看到的。”
白枝：“也不能发到公众平台吗？给警察也不行吗？”
左法：“这么说吧，这里就定义成，你们的那些视频都是隐私爱好所为，但凡第三个人从你这边看到，哪怕是被偷看传播，都算是你违约，没有维护好公司形象，按照约定，要十倍赔偿。”
左法：“你们附加条件是他给你一千万美金现金是吧？十倍就是一个亿美金现金。”
一个亿美金，左法换算了一下，自己得卖多少法拉利跑车理查德米勒手表才能换。
只算了一半，左拉就抖了抖眉毛，做出一个寒战的表情。
“你们中国的资本家黑心起来，也不比我们欧洲皇室干净啊。一亿美金都够我们十几个兄弟姐妹花好几年了，这条款把你压得死死的。”
左法如今看白枝的眼神带点怜悯，很想摸摸她的头。
“这就是这些有钱人学法律肮脏的目的呢。”
“小美女，你可不是你这个糖爹的对手哦。”
第236章 报复
从米其林餐厅离开，白枝回到住所，独自在窗边坐了一夜。
这是周淙也给她打理的一处住所。
就在世界知名的富人区内，安保极好，巨大落地窗开窗就是最美的海岸线。
偌大空旷的客厅，白枝坐在长达十米的落地窗正中间。
少女身边只有一张椅子，一方黑几。
几上燃着一个蜡烛，她坐了一夜，蜡烛就烧了一夜。
黎明的时候天边像打翻了粉色的颜料一样梦幻。
少女整夜一动未动，风吹拂着挑高的白纱帘，在黑白相间的地砖上一整夜不知道浮动了多少次，擦过她没有穿鞋雪白的脚尖。
天亮后，她突然就释怀了。
明白了他当时为什么要那样说——
“以后签合同要看清楚，白枝。”
原来一早，他就把她算计得透透彻彻。
根本就不存在任她处置，他从始至终都用法律的武器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至于她。
就像左法说的那样，稍一背叛，就会被压得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都已经签了呢。
都已经签了。
白枝闭了闭眼。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零落在地上，变成灰烬。
天亮后，她挺直脊背从椅子上离开，朝楼上走去。
什么都没有了，自然就什么都不怕。
放下情绪、仇恨、脆弱，一切阻碍她前进的东西。
总归她现在还是吃他的住他的，闹太僵不但不能折磨他，对她也没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