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可是实打实的用烧红的戒香烫了五十个烙印,没经处理就拉着我进行那么长时间的灌顶,还一直面色如常,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
饶是知道周妄向来情绪不露于面,也不得不感慨,他的忍耐力实在非人。
我还带着薄汗的眉头蹙起,用力在自己腰上掐了一把,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出来。
“你……你怎么不早说,疼不疼啊……”
一边抽噎,一边手忙脚乱地从一地凌乱中找出药膏和卫生棉回到他身旁。
“我现在给你抹药,碰到伤口可能会有点疼,你稍微忍一忍。”
周妄扭头看我时,眼底带着促狭的笑,“你不收一收泪,是想伤口撒盐?”
我哀怨地瞪了他一眼,好歹先把眼泪收了回去。
上药的时候,我学着小时候外婆的样子,手上的动作很轻,嘴还不停地吹气,喃喃念叨着。
“吹吹就不疼了,一会儿就好了。”
我沉浸在和外婆的回忆当中,做着哄小孩的事,完全忘了在我面前这个人,是冷血无情的缅北十七爷。
等到我用纱布把创面都包裹好,抬起头时,才发现周妄戏谑的目光一直看着我。
“这也是你的职业习惯?”
我知道他是问做导游的时候,我也这么哄受伤的游客吗?
“当然不是。”我撇过脸收拾药箱,“我小的时候,家里人是这么哄我的,我只是……想让你不那么痛。”
“嗤──”
“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把散落在地上的药物归置好,我扭头反驳,“都是血肉之躯,怎么不会疼,跟年龄有什么关系。”
默了默,情不自禁的说出心里话。
“只是因为那些疼痛说出来也没有人在意,所以习惯了装作若无其事。”
我说这话时并没有其他心思,只是在感慨我自己。
以前破了个皮,老太太都会追着嘘寒问暖,被卖来缅北之后,把这一辈子都没受过的苦痛都受了,也只能独自咬牙撑下去。
可落在周妄耳中,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他的脸色蓦地一沉,利落地起身扣好衬衫。
“少擅自揣度,顾好你自己。”
他漆黑的瞳底像裹挟着风暴的漩涡,能把人吸进去搅碎。
可我就是觉得,他不是真的生气,具体的原因,一时没工夫想。
距离十三日心莲正式灌顶还有两天,跟之前的随意不同,这两天还要准备一些东西。
周妄带着我去挑选当日要穿的礼裙。
地点就在密宗附近街区,一家封闭的成衣店。
据周妄说,这家店铺只为密宗上层人员服务。
周家果然权大势大,这不就跟古代的皇帝一样,拥有专门的制衣局。
呈现在眼前的,是几套颜色不一,款式相近的礼裙。
风格有点像是印宗圣女服装与缅甸传统长裙的结合,华丽中又带着神秘与端庄,与明妃这个身份相契合。
周妄看向最中间那套白色金绣长裙,直言,“这一套不错。”
他对白色还真是情有独钟。
一旁招待我们的女人连连附和,“十七爷就是眼光好,小姐肤白,这套衬得她冰清玉洁。”
说着就忙不迭地去取下来,准备往包装盒里放。
“我不喜欢。”
我话音刚落,女人明显僵了僵,手中捧着那条礼裙,装也不是,放也不是。
我径直走过去,拿起最边上那条红色暗绣,“我觉得这条更好。”
第73章 肉搏
“这……十七爷您看……”
女人战战兢兢地看向周妄,短短十几秒的功夫,光洁的额上,就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周妄绷着脸没说话。
我却丝毫不顾及,转身回去挽住周妄的手臂撒娇,“那套更衬红莲,我就想要那套。”
“随你。”周妄似有无奈地瞥了我一眼,随后吩咐女人,“红色,等会儿送回密宗。”
“哎好好好。”女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猛不迭地掀起袖口擦汗。
周妄拍了拍我的腰,“你自己在这儿逛,有喜欢的让她们包起来送回去。”
他刚一走,女人径直拉起我进到里间,“小姐胆子也太大了,敢忤逆十七爷,刚才可吓死我了。”
我一脸莫名,“他既然带我来,肯定是要挑自己喜欢的。”
其实什么颜色对我来说并没有区别,我也是在试探,试探周妄对我的底线在哪里。
一个男人对自己女人的纵容,都是在小事中慢慢扩大,我在刻意加深自己在他心目中是特殊的这个心理暗示
女人一脸见鬼一样盯着我,“在十七爷身边,哪有喜欢不喜欢。不过,你确实是第一个被十七爷这么纵容的女人。”
我见她性格外向,不像密宗里那些腐女一样沉闷,顿时起了跟她周妄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