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其实不太早了,但男生多请求了两句,郭琴便同意了。
她以为去的是电影院,没想到男生带她去了家私人影院,更没想到的是,包厢里已坐着三个男生,啤酒薯片披萨薯条摆了一桌子。
男生跟郭琴介绍,这几位是他的舍友,趁着还没开学也跟着一起来广州玩了。
在男生“诚挚的邀请”下,郭琴糊里糊涂地进了包厢,糊里糊涂地坐在几个男生中间,糊里糊涂地喝了几口男生给的啤酒。
她想给郝韵发求救短信,但只打了个“jiu”,手机就被男生拿走了。
男生笑嘻嘻地说要专心看电影才行,又把啤酒杯送到她嘴边。
银幕上播着的明明是部喜剧,但坐在昏暗中的郭琴只想哭。
人在极度恐慌的时候大脑会宕机,声音也发不出来,平时看再多的自我保护教程全忘光光,她头昏脑胀,没搞明白为什么腰上有一只手,膝盖上又有一只手。
这时门被打开,郝韵和光一起冲了进来。
郝韵想要带郭琴走,几个男的不乐意,还想拉郝韵留下来一起玩,郝韵恼得没了理智,拿起啤酒扎壶就往男的身上泼,后面场面乱成一镬粥,吃的喝的满天飞,推来攘去的时候不知谁把人家影院包厢的幕布整块撕烂了。
影院老板很快赶过来,郝韵脸上挂了彩,郭琴呜呜哭不停,那几个男的想跑,但郝韵把门死死堵着不让他们走。
涉及未成年人,又损失惨重,老板报了警,几人全被带回派出所。
警察问清楚来龙去脉,虽然表扬了郝韵的勇敢,但也批评了她不该独自一人去面对未知的危险,最后严肃教育了郭琴,不该轻信网络交友。
郭琴的父母在赶过来的路上了,至于郝韵,她没怎么考虑,就报了关好彩的电话。
此时,关好彩光着身子在窗边来回踱步,语气有点急:“我和我外婆现在一时半会赶不回去……嗯,我们的母亲不在国内,郝韵和我不是一个父亲……但她爸爸也不住市区,住佛山,好像这几天也外出了……”
——因为这周末只剩郝韵一人在家,李静芬有些不放心,提前问了她要不要周末去父亲家过一夜,但郝铭这周正好出差,郝韵自然不可能去父亲家面对那两母子。
向天庥拿了外套披在她肩膀,往手机里打了行字,递给她看。
关好彩顿了顿,很快把向天庥提供的电话号码给了对方,并问:“请问,我能先和郝韵说几句话吗?”
很快,电话那边传来郝韵有气无力的声音:“喂……”
“你哪里受伤了?”一想到郝韵被欺负,就有火苗蹭蹭往关好彩脑门冲,她气得牙痒,“我要找律师,告死那几个死飞仔,对女生动手动脚的,祝他们生仔无屁眼啊!”
“行,告死他们。我没什么事,反正比你之前好,没在脑门上留下个月亮疤痕。”郝韵笑了声,但很快,笑容渐渐淡了,“你们不能来接我,我爸也出差了……该不会……要联系她吧?”
“等她来接你,可能要等到蚊子都睡着。”
关好彩看一眼亮着灯的浴室,向天庥在里面和谁打电话,她对郝韵说:“向天庥在找个朋友去接你了,赔偿方面你不用担心,待会儿办好手续就给我打个电话。”
郝韵打了个激灵,结结巴巴地问:“天、天庥哥找谁、谁来接我?啊,该不会是、是、是姓周那位……”
关好彩不知少女那些还没点燃就熄灭的小心事:“对,周秉,向天庥说他住的地方离你那里近,你还记得他吧?”
郝韵懊恼得薅了把乱糟糟的头发,哀叹一声:“当然记得……”
两姐妹再聊了几句,郝韵要把电话还给警察姐姐了,跟关好彩道别。
关好彩唤了她一声:“郝韵。”
“嗯?”
“你不用害怕,你做的事情没有错。”
郝韵鼻子一酸,半晌,“嗯”了一声:“我的事你先别告诉外婆,免得她太担心,难得出去玩一趟,让她回来时也开开心心的才行。”
关好彩嘟囔:“知道啦。”
郭琴父母先赶到了。
郭母又惊又气,可面对可怜巴巴的女儿也说不出重话,红着眼眶上下检查女儿哪里受了伤,两母女有些患难见真情的感觉,哭着哭着就抱在一起。
当只会在影视剧里看到的画面,真实出现在自己眼前时,郝韵心脏一阵阵酸。
虽然就算这会儿如果是关好彩或郝铭来接她,她也做不出大庭广众之下同对方拥抱这么温馨感性的举动,可她仍会带着一丝丝幻想——如若黄昭君这时候也在这里的话,她会拥抱她吗?
没想到的是,郭母抱完女儿,竟跑过来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