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是吃了午饭过来的,他们这一家又渴又饿跟着耗到了现在,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
“那就这样定了,你们先回去喝口水,下午我再抽空跑一趟,把这事儿了结了,大伙儿该收的收该种的种,别误了时节,散了散了吧!”
孟逢春大手一挥,给这事儿先划了个道道,众人各自散去。
“都怪你这个蠢婆娘!没事非要吃什么瓜?这下好了,赔出去这么多,馋死你个老货!”
孟逢坡气急败坏,开始口不择言。
“能怪我吗!”许来翠哪怕理亏,嘴里也不让着他,“还不是你没教好自家儿子,让他惹了祸!还有你那好侄子,如今竟变得这样难缠,有一个算一个,你们老孟家没一个好东西!”
“还有那两个没用的死丫头!若都是小子,咱家何至于让人这么欺负?”
两个女儿也是倒霉,本来不关她们的事,母亲非要多扣一口锅到自己头上。
她们俩敢怒不敢言,走在后面满是怨恨地盯着父母弟弟。
特别是孟香如,更是无比愤恨,枉她还垂涎过那姓沈的身材,没想到今天那恶煞竟然踹了她一脚。
好歹她也是个姑娘家,自认相貌还不错,这瞎了眼的狗东西!
还是赵信好些,虽说看上去没什么用,但对她好却是真的,温言软语哄着自己,前一阵子悄悄跟她说快要存够了钱,马上就够买一处宅子了,承诺到那时就大大方方的前来提亲。
这是吊着她的唯一的好消息了。
人群散去,另一边却也没多高兴,孟小溪一脸担心:“姚康,还有没有哪里难受?我是说除了皮外伤。”
姚家父子俩不解地望着他。
“就是说肚子有没有疼,还有胸口,起来走走看,胳膊腿儿哪里不舒服,都要查仔细了。”沈轻舟帮他解释清楚。
“噢!那倒没有,除了手上和面上,我估摸着就是些瘀伤。”姚康原地来回走了几步。
他今天的遭遇可谓跌宕起伏,被那一家人围殴时他根本没怎么敢还手,怕因此连累到父亲和东家,没想到沈管家上来就不管不顾打了一通,最后还让人拿捏不着,真是太厉害了!又十分解气。
“丢种子盖土用不着牛,我跟沈大哥在这儿就行了,姚叔你先赶车带孩子去镇上看看。”
孟小溪从怀中摸出一串零钱并一把钥匙递给他,“这你先拿着,不够再去我屋里床头的匣子里拿一些。”
“不用不用!”姚道成连忙推拒着,“上次买衣服的钱还没用完呢少爷!用那个就够了。”
“不行!”孟小溪不由分说把钱塞了过去,“不能便宜了别人,记住让大夫给开些好药,不用白不用!”
姚道成推不过,心情复杂地接了过来。
儿子受伤他固然生气难过,可东家这两人最后又尽力给他们出了一顿气,让人没有说处。
“还有,往后若再遇见这种事情,不要自己撑着,能打过你就使劲打,感觉打不过你就跑,跑快点,总之,最大限度保全自己。”临走前沈轻舟又交代一遍。
一般人都知道,宁见法官不见法医,自己的命最重要。
“嗯!我记着了,沈大哥。”姚康鼻子有些发酸。
“行!去吧,看完了直接回去休息,这两天不要来田里了,等好了再说。”
孟逢春下午又过来一趟,催促那一家子将破皮的西瓜全部摘下来过秤,照价赔给了孟小溪。
姚道成拿回来的诊费方子和药钱,也都算了一遍,误工费他们没多要,只算了三天,就这样把许来翠气得也够呛,平白出了这么多血。
待人走后,孟小溪把赔的药钱和误工费塞了过去:“这个给你!姚叔。”
“可他没干活,误的是你们的工。”姚道成又推辞着。
“你就拿着吧!罪不是他受的么?这两天我尽量做点好吃的给他补补。”
“哎!多谢少爷了!”
“没事,还有——”孟小溪又叫住了孟逢春。
“二叔!我知道,这次若不是您,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地解决,这地里也没几个好瓜了,拿不出手,等忙完了哪天一定要来一趟我家,我炒几个菜,您跟沈大哥他们喝一顿。”
“没啥小溪!这都是我份内的事儿,你大伯家一向做得过分,这次之后应该能收敛一点,知道你不像以前那样好欺负了,有空会去的,我就先走了,田里还忙着呢!”
“行!您慢点!”
终于结束了,孟小溪缓缓吐出一口气。
结果还行,田地要了回来,但姚康被欺负一顿,日后怕是会留下阴影,心心念念的西瓜也没剩几个了,对方那边赔了钱,其实算是两败俱伤。
玉米种了下去,麦子却还没打完,碾好的小麦趁着风扬干净,一两个日头晒过之后即可收仓,比玉米晒得快,但碾压比较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