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娇站在窗边,身形笔直,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
雪年视线从她手中紧抱着的花束上掠过, 顿了顿, 开口道:“送我的?”
金斯娇应声把花递过来,“是。”
花束很好看,颜色干净, 形状交织, 接过来后雪年随意地问:“既然是送我的,不应该主动给我吗?”
“主动”两个词被她咬得极轻, 像是刻意为之。
金斯娇说:“我……怕您不喜欢。”
雪年一下子被堵得没法回。
谁让天然呆天克心眼子。
金斯娇试着问:“您喜欢吗?”
雪年这点教养还是有的,“当然, 很喜欢,花都是你亲自挑的?”
金斯娇含蓄地颔首。
上回在医院她就发现了,病房里那些色彩鲜艳的花束花篮都放在墙边,只有几束雪一样的满天星和白桔梗被近距离摆在床头附近。
雪年喜欢干净的颜色,或许她表现得没那么明显,但细微之处总会不自觉地流露些区别,而金斯娇对她的惦记程度,远不止这些细枝末节。
“金老师。”雪年唤了她一声。
金斯娇手心微微发热,和雪年面对面,她还是没办法做到十足的平静。
雪年问:“你最近很忙吗?”
金斯娇稍愣,如实道:“是,最近在和新公司谈合约。”
艺人和经纪公司的合约保密性很高,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一般不会轻易对外公开,雪年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地把这条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消息透露出来,心头瞬时拂起一缕奇异的情绪,把持续几天的、隐秘的烦躁与闷闷不乐柔柔地吹散开。
不觉间,雪年的口吻变得又温又轻,“那你今晚怎么会过来?”
金斯娇眼中闪过一丝歉意,“我看见孟导的动态才知道您今天上午就杀青了,机票订在下午,没有合适的航班,江城机场离这儿也很远……”
她身上穿的衣服非常随意,一看就知道是临时匆忙赶来的,雪年没想到自己居然值得别人这样折腾。
“坐飞机特地过来的?”
金斯娇矜持地点了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雪年想让她抬起头来,好让自己能更直接地看清她的眼睛。
短暂的犹豫后,她伸手,轻轻地在金斯娇额发上揉了揉。
金斯娇触电般一僵,不敢抬头。
收了手,雪年莞尔一笑,坦然地问:“前几天看你的微博,我以为你在江城。”
提到微博,金斯娇脑子里直炸烟花,“那天来江城是为了见家人……”
有关她家庭背景,雪年从孟沈那儿了解一二,没有深问,“你今天是从海城过来的?”
“不是,北城,”金斯娇解释,“在北城谈合约。”
“……”
这小孩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雪年暗自闷笑了下,恐怕再聊下去金斯娇连银行卡密码都要爆出来了,“北城那么远,辛苦了……时间不早了,孟导还在等着,我们先过去?”
金斯娇应了一声,脚下却没动。
雪年意外:“还有事?”
金斯娇定了定神,做足心理预设,鼓起勇气道:“雪老师,前几天您点赞我的微博,是不小心手滑吗?”
雪年一愣。
金斯娇忐忑道:“抱歉,要是您忘了……”
雪年回过神,“不,我没忘。”
没忘?
那是不是意味着,不是手滑?
雪年目光紧紧落在她身上,“你以为是我手滑?”
金斯娇张了张口,喉咙发干。
否则该怎么解释?
难道是特地搜了她的主页,特地翻看她的动态……
想到这儿金斯娇全身都热了起来,眼前一时涌现出种种滚烫的幻想。
在被这些幻想烫得失态前,她欲盖弥彰地转身,“好。”
雪年挑眉:“好什么,哪儿好了?”
金斯娇心下窘迫,被调戏了也没意识到,还低低地回应:“不是手滑就好。”
雪年几乎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装作没听懂了。
不过……
她无声一笑。
原来不是不想联系啊。
*
金斯娇出现在杀青宴上,众人反应热烈。
星星提前准备好了位置,金斯娇的椅子紧挨着雪年,雪年右侧就是孟沈。
落座后,场记挪过来找金斯娇说话,另一边的孟沈借着倒酒的工夫探头,小声揶揄道:“雪老师,头还疼吗?”
雪年瞟了她一眼。
孟沈嘶声:“我说这几天片场怎么冷飕飕的,原来是有人心情不好。”
雪年面无表情地伸手,把她的小脸盘子端开,“天冷是因为降温,入冬了,孟导别光顾着搞创作,多穿点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