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从外面来的书生,他见他有几分能说会道的本事便好心收留,给了他一份差事,哪曾想,他竟然敢背地里议论陛下。
真是不知死活。
陛下天人之资,也是他能议论的?
话已出口,如覆水难收。
不到三日,京都已经有了各种流言。
再加上陛下已经连续三日未上朝,百官自然有了猜测。
这日下了早朝,百官守在清和殿大门处,见齐子骞晃晃悠悠出来一群人忙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道:
“齐相,这都三日了,陛下呢?”
“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究竟去了何处,还请齐相告知,不然我等日日无法安眠啊。”
“是啊,齐相,你看微臣这脸都瘦了几圈了。”
“这几日多处道观被毁,这些究竟是不是陛下所为?”
说话声戛然而止,一双双眼睛看向最后说话的人,暗暗赞叹,这位大人果真是条汉子。
这话人人都想问,却人人都不敢。
齐子骞眼皮直跳,妖媚的狐狸眼落在那人身上,“你是新科状元许哲远?”
眉清目秀,长得尚可,只是这性子……啧啧,当真是不太讨喜呢。
许哲远抱拳躬身,不卑不亢朗声道:“正是,哲远见过齐相。”
齐子骞环胸斜斜站着,眉头皱起,故作愁苦的叹息道:“你刚入朝为官,想来不知陛下脾气,本相劝你还是少说多做,切勿与人争锋。”
许哲远性情耿直,却不是傻子,扫了眼四周各位大臣看向他的目光,眉头皱起,心中一紧。
他莫不是又说错话了?
宽大的衣袖下手紧紧握起,面色发白,“多谢相爷指教,哲远受教了。”
齐子骞勾唇,眼中浮起笑意,抬脚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小声赞叹道:“孺子可教也。”
说完不顾四周百万诧异的目光,广袖一甩,双手负在身后悠哉朝海晏河清的方向走。
婚期将至,与其在这儿同他们争论,倒不如去看看喜堂布置的如何了。
广阔的清和殿前一阵寂静,百官无语看着渐渐远去的飘逸背影。
感情他们白等了……
一年长的文官叹息一声,苦笑道:“诸位,咱们也走吧,想从他嘴里套出一丝话来,简直是异想天开。”
其余官员相视苦笑,纷纷无奈道:
“陛下雄才伟略,心中自有成算,想来应该不会有事,哎,都散了吧。”
“担心又能如何,难不成真能阻拦不成?哎……”
只希望,太渊上神莫要怪罪在他们身上……
百官满脸愁苦,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叹息离去。
暴君专政,他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另一边,齐子骞独自一人走在空旷寂静的宫道上,好看的眉头皱起,眼中划过担忧。
三日了,那个疯子出去就是为了做这些?
苍梧太渊神像如此多,靠他一人,七日如何能将其尽数摧毁。
亏他被世人称为暴君,怎么关键时候竟还矫情上了。
空有权势而不用,属实是浪费!
“来人。”
第408章 灾民暴动
四周树枝晃动,一阵破空声响起,几个白衣人从高空飞落,单膝跪下,恭敬喊道:“相爷。”
齐子骞舔了舔唇角,狐狸眼中闪过一抹妖冶的笑,“本相记得,苍梧好似有许多太渊大神的神像,年代久远,确实旧了些,难怪近日屡屡传闻神像倒塌,为保百姓安危,你们带人去将那些神像都拆了吧,若……国库丰裕,本相再奏请陛下重塑神像。”
白衣人瞳孔震颤,大惊抬头,“相爷?”
毁神像可是要遭天谴的。
齐子骞勾唇,狐狸眼中满是冷冽,“怎么?本相命令不动你们了?”
一阵冷风吹来,他身上的银白色斗篷随风摇摆,银丝绣成的柳叶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比女子还美的脸上一派肃然。
虽未动,却有股君临天下的气势。
白衣人心中一紧,忙低头解释,“属下不敢。”
银白色衣角从几人眼前晃过,过了许久,清冷好听的男声悠悠自远处飘来。
“那还不快去?给你们三日,若做不到,就不用再回来了。”
白衣人再抬头,只看到那道白色人影正缓缓消失在拐角。
宫巷中寒风呼啸,刚晴了没多久的天空再次暗下。
几个白衣人起身,叹息道:“又变天了。”
“京都城外已经连下三日暴雪,再这么下去,明年将颗粒无收。”
“你们难道不好奇,为何只有周边城镇下雪,京都城内却连一片雪花都未落?”
“……”
几人对望,眼底俱是震惊。
“那个道士?”
前几日小公子命那道士助霍大人增强城防……自那之后京都便风调雨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