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让斯贝利在一个女人和继承人之间做个选择而已!
许诺诺,只要他当众宣布放弃继承希格顿家族,莎拉是不会死的。
你可千万不要学红毛,自不量力地和我作对,还想把莎拉带走。
割你的肉,我会很心疼的。”
“割……肉?红毛,红毛他……”
许诺诺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风中的残烛一般脆弱不堪。
那对早就已经破碎的眼瞳此刻更是剧烈地颤动起来。
恐惧和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许诺诺无法呼吸。她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乔休,一个披着绅士皮的残忍的恶魔。
许诺诺的灵魂快要崩溃了。
“红毛发现了我的身份,所以他死了,就在那个房间,你昨晚不是看到了吗?石床上还有他残留的血痕。”
“……”
果然……许诺诺呼吸愈发困难,牧宁池死了,红毛也死了……他们都死了……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仿佛永远也无法停歇。
许诺诺紧紧捂住那颗被痛苦刺穿得近乎麻木的心脏,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乔休见状抬手,帮许诺诺稳住身形的同时,还想要替她拭去磅礴流淌的泪,被许诺诺不掩厌恶地扭头躲开。
“别碰我!”
乔休眸色微沉,掐着许诺诺下颌迫她回头,捧着她被泪水濡湿的脸,从上衣衣袋里拿出一方帕子,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拭。
越擦哭得越凶……
“好可怜……”乔休心疼得不行。
“许诺诺,你别哭。血狼死了,以后除了我再也没有人可以强迫你,你不用逃跑,不用去夏国。
我先把你关在这儿,等我继承了希格顿家族,你就是我唯一的爱人。
我喜欢你,许诺诺,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子。
许诺诺,你怎么这么可怜……”
……
许诺诺双手扶着乔休的肩膀用力,想要将眼前这个可以称得上是疯子、变态的男人推开,可脑海却传来一股钝重的眩晕感。
“药效开始发作了,许诺诺。”
乔休缓缓地松开了许诺诺那柔弱无骨般的身躯,然后轻轻地将她搀扶起来,让她慢慢地趴在了餐桌之上。
他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美丽而又脆弱的女孩,看着她的身体逐渐失去力量,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击倒一般。
就连瞳孔都开始涣散。
“许诺诺,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喝那碗燕麦粥吗?”
许诺诺像是自嘲般地轻笑了声,她知道了,也明白了。当然不是因为乔休发现她往里面放了安眠药,而是——
“因为我在粥里下药了。”乔休自顾自地回答。
还真是默契……也许这就是命,许诺诺摸索着握住桌上的银叉。
命运弄人,这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巧合,一个看似荒诞不经的阴差阳错,带来的却是万劫不复。
下一秒,许诺诺学着陈颂文中了麻醉枪后采取的应对方式,毫不犹豫地将叉子狠狠刺入了大腿。
一股尖锐至极的剧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疯狂地冲击着许诺诺那原本混沌不清的大脑。
这股疼痛过分剧烈,以至于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但与此同时,昏沉沉的思维也变得清晰了许多。
而且她发现她的痛苦与哀嚎,似是总能激发乔休内心深处那种近乎变态的保护欲。
果不其然,乔休只垂眸看了她血流不止的腿一眼,便急切地站了起来。
“我错了,许诺诺,我知道错了。你不要伤害自己,我去拿医药箱,你等着我!”
乔休慌不择路地往另一间石室跑,许诺诺将叉子往地上一扔,艰难起身。
她一瘸一拐地来到厨房,环顾四周。
目光停留在一排排刀具上,经过一番仔细挑选后,她选中了一把刀刃闪烁着寒光、刀口最为锋利的刀子。
嫩白的小手紧紧握住刀柄,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许诺诺小心翼翼地将它藏匿于自己宽松的衣袖之中。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拖着沉重的步伐再次回到餐厅。
坐回刚刚的位置。
微微颤抖的身体,双眼凝视着前方,却又似乎没有焦点,只是茫然地注视着空气中的某一点。
她崩溃且近乎绝望地等待着。
“我帮你上药,许诺诺。”
乔休提着医药箱返回,没有留意到许诺诺袖间的匕首。
右手刚刚触碰到许诺诺的大腿,正要将她的裤子撕碎给她抹药。
“咻”一声闷响传入耳际。
乔休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手掌蓦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他惊恐地看着一颗子弹以惊人的速度穿过他的右手掌,鲜血在瞬间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