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阶无奈:“我可以起誓。”
苏晚却站起了身,“不必。”她收起小瓶,去外面廊下,将炉子上烧的沸腾的药罐打开,本意是想给他盛一碗药,结果盖子太烫,她啊了一声,把盖子甩开。
陶瓷的盖子被她甩到地上,摔破了一个口子。
阿愿从外面进来,看见这一幕,气的又骂:“你还老骂我笨手笨脚的,我看你才是蠢笨,连盛药你都不会,就是不知道是真不会还是故意的。”
苏晚好心好意,却被阿愿怼了好几句,她委屈死了。
“谁要给他盛药!我是打算给他下老鼠药的!”
苏晚嘴巴不饶人,瞪了阿愿一会才甩袖走开。
回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她抱着两只小灰兔,满腹委屈只能向它们倾诉。
“这下好了,我成十恶不赦的坏人了。”
“可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原本好好的世子妃当着,沈阶非要破坏我的安稳日子,揭穿我真面目还不够,还设计离间我和凤池的关系,我为什么不能恨他。”
“他是个神经病,是个坏蛋,我就是讨厌他。”
“还有那个阿愿,我平时并不怎么使唤她,知道她喜欢吃点心,每天都给她留好多,可她对着我却是阴阳怪气的,我凭什么要受她的指责。”
“我好想回家,好想金桃残烟,我也好想凤池。”
小兔子不会说话,只会竖起耳朵聆听。
苏晚满腹委屈发泄完,其中一只小兔子吐出舌头,朝她掌心舔了舔。
她吃痛叫了一下。
一看掌心,都是水泡。
方才一心想着给沈阶盛药,忘记了生活常识,连盖子被沸水煮过会发烫这么浅显的事都忘了,没落到好处不说,挨了一顿骂,五根手指头和掌心还给烫伤了。
干涩的眼眶又蓄满了泪水,她委屈痛哭。
屋外的沈阶,手里拿着烫伤膏,站了一会,等屋内的呜咽声止住了,这才敲响房门。
第215章 陈落生,你走,不要再为我……
“进来。”
苏晚擦掉眼泪,绷直后背,以为是徐文年或是姚烈派来的人。
结果房门打开,竟然是面色不佳的沈阶。
他拖着病体,缓缓走近苏晚。
“手伸出来。”
声音哑暗,还能嗅到他身上那股药味,苏晚有点傲娇:“我不要你跑到我跟前做好人。”
这一切都拜他所赐,他又来做好人,让阿愿看见,自己又要被阴阳怪气一番,她在这个地方,实在提不起劲和阿愿斗,也提不起劲和沈阶斗。
她只想这一切快点结束。
沈阶兀自说道:“我已经和阿愿说好了,她以后不会再胡言乱语,她那人嘴巴是刁钻了些,但是品性没有问题,有她在你身边,我方能安心。”
又道:“别撑着了,我给你涂点烫伤膏。”
见苏晚不为所动,又笑道:“不涂药膏会留疤痕。”
苏晚这才慌了神,看着指尖的小泡泡,呢喃道:“泡泡消了就会好了吧,你骗人,这才不会留疤呢。”
虽说如此,却还是把掌心向上摊开,任由沈阶点涂着药膏。
“姚烈说你和他去了鞑靼部落,你们找鞑靼人做什么,是要联合外族谋反吗?”
“鞑靼人利用好了,也是一杆趁手的武器。”沈阶淡定自若的收回了手,笑道:“好了,剩下的药膏留在你这里,你每天早晚都要涂抹。”
见他要走,苏晚忽然鼓起勇气拽住他衣袖,他讶然的坐下,低头看苏晚拽他衣袖的手。
她的手皙白如玉,目光寸寸上移,落在她色如春花的脸上。
“那你们什么时候起兵啊?”
她的手又快速缩了回去,放在怀中的两只兔子身上,沈阶的目光盯着兔子,忽然心生妒忌。
“不是我们,是徐文年。”
沈阶敛去眸中的善妒的视线,淡淡的看着苏晚:“我与徐文年可不是上下属的关系,其中复杂,先不与你说。”
苏晚不关心这些,追问:“徐文年什么时候对大梁宣战?”
“景元帝年仅十岁,初登大宝,龙椅还没坐热,皇城内就有一处宫殿遭受雷击起了火,后河南等地又逢大旱,民间已谣言四起,说小皇帝德不配位,各地藩王蠢蠢欲动。”
“实力最强的楚王,联合吴王,以清君侧的名义奉军讨伐,集结五路人马,在徐州已经交锋过,双方都没占到便宜,死伤惨重。”
“依我看,徐文年是想坐收渔翁之利。等到一方显出颓败之势,他才会顺势而为。”
沈阶推断的不错。
前面的藩王们和侄子争皇位打的有来有回,死伤惨烈,一个月后,楚王等人在庐州惨败,溃不成军。
徐文年趁势反梁,沙场点兵十万,亲帅大军征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