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掺和他们两个的事儿,正要上门退亲,便接到了陛下赐婚的圣旨。”
姜蜜想到这兄弟俩的关系也有些紧张,便问道:“你同二哥有罅隙,是不是就因为这件事儿呀?”
“他害我白挨一顿打,我心里自然不痛快。虽然他解释说不是我带他去狎妓的,但他这个人一问三不知,我爹可不就以为是我逼着他这么说的么,于是打我打得更狠。我就以为他是装可怜,故意想看我挨打呢。”
说到这儿,谢知让顿了一下。
“现下倒是能理解他一二。若换作那人是你,我也舍不得你挨骂。”
话落,屋内一时陷入安静。
见姜蜜一直不说话,谢知让有些疑惑。
他正要开口,却见姜蜜抱住自己,仰头看他,认真说道:“夫君,你疼不疼呀?”
谢知让一时没明白她什么意思,漫不经心地笑,“都过去那么久了,当然不疼了。”
“我知道呀。我是在哄十五岁的夫君。”
谢知让彻底愣住了。
他久久不说话,心中难言是个什么滋味。
从小到大,就因为他是家中异类,多少坏事儿分明不是他干的,却也安在了他的头上。他挨了打,鲜有人会问他到底疼不疼。便是母亲,也多是嘱咐他下次不要再犯错。
谢知让心里怎会不委屈?
可一个男人,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他便将那些委屈全都藏在心底,面上却是更加乖张放肆。
从来没有人说,我哄哄你。
姜蜜是第一个。
那些被掩埋的情绪再次翻涌,谢知让低下头,将脸埋入姜蜜颈窝。
姜蜜没说话,只是轻轻抚摸他的后背,以示安抚。
谢知让到底不是那种会沉湎在伤心情绪中的人,片刻便恢复过来。
“我十五岁的时候,阿蜜才十一岁呢。我在家里被老头子压着打,你在做什么?”
听到这话,姜蜜莫名想笑,两眼弯弯。
十一岁的姜蜜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十五岁的谢知让能对她有什么想法呢?
可偏偏是十八岁的姜蜜嫁给了二十二岁的谢知让。那么,一切都是刚刚好。
……
小夫妻俩闹了通别扭,而今和好如初,自然是情投意合、如胶似漆。
姜蜜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谢知让更是眉飞色舞、春风满面,惹得皇帝都觉稀奇不已。
“谢卿近来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谢知让带刀护卫在皇帝身侧,听他同自己说话,两步上前道:“微臣前段时间惹内子生气,这些天刚把她哄好。得了她的好脸色,臣自然高兴。”
皇帝忍不住笑道:“哈哈哈,佳人在侧、如花美眷,是该高兴。你既这般开怀,朕也不拘着你,下去同他们一块儿玩玩吧。”
“陛下身侧不可无人。”
“无妨。”皇帝摆摆手,“你尚未有后,还是个孩子呢。玩儿去吧,只记得收敛些,别欺负了人。”
“多谢陛下!”谢知让眉头一挑,露出几分喜意。
底下太子见君臣二人相处融洽,眸光一暗,掩在衣袖下的拳头悄悄紧握。
“太子,谢卿武艺高强,你可该跟着他学习一二。”
谢知让正对着太子,嘴角微勾,眼底挑衅之色一闪而过。他收敛笑意,转身对上皇帝,正色道:“陛下,您抬举臣了。太子乃国之储君,微臣比之,万万不及。”
太子见谢知让这番小人得志的嘴脸,几乎要将后槽牙咬碎。
但皇帝面前,他不敢放肆。
“谢指挥使过谦了。父皇,儿臣一定向谢指挥使好好讨教学习。”
不管二人心里怎么想,至少面上是顺着皇帝的话,皇帝乐呵呵地笑了两声。
“陛下,臣既然下场,便想同您讨个彩头。”
“你这人你这人!”皇帝被他气笑了,“当朕是你的私库不成?三不五时便要来敲诈一笔。说说这次又看上什么了?”
“臣没什么想要的,陛下随意赏只宝簪,好叫微臣拿去借花献佛,讨内子欢心。”
皇帝还未说什么,一旁贵妃却忍不住开口抱怨:
“陛下,您都不心疼臣妾了。之前那盒东珠,臣妾同您讨了那么久,您都不给臣妾。谢大人一提,您就给他了。这次又提什么宝簪,陛下可别又将臣妾想要的那只赏给谢大人了。”
这等明媚娇艳的美人委屈巴巴地同自己撒娇,皇帝心中自然爱怜。但顾念着臣子在旁,他不好将美人揽进怀中一亲芳泽,只道:
“爱妃想要的,等回去朕便让冯吉把它给你送过去。只是朕怎么听说,因为一盒东珠,爱妃同谢卿的妻子闹了些不愉快?”
贵妃面色一僵,谢知让的脸色也有几分难看。
皇帝一瞧,便心中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