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终于有人来帮他干活了!
灵疏心里乐开了花,脸上神色却十分凝重,他说完,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后才心事重重的转身离开。
原地,白愁飞怔怔的站在原地,心里排斥着往那个自己最不希望的地方思考。
月色朦胧,漫天的繁星倒映在海水中,夜幕下的海天一色甚至美丽。
幽辞难得的没有坐轮椅,一个人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
白衣,白发,白色的丝带,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一抹白。
白愁飞手中端着一碗药,一出来便看到这缥缈的一幕。
他转头向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句,待人走后,他才神色放松的上前柔声关心道,“夜里凉,父亲该注意身体才是。”
他说着,径自执起幽辞的手将药碗递上,“趁热喝。”
幽辞不动声色的将药换成了糖水一饮而尽后说道,“这些交给灵疏来做就好。”
白愁飞闻言,沉默的接过他手中的空碗交给后来的小厮。
将之前吩咐取来的披风披在幽辞身上后,望着眼前人被白绫束缚的眼睛,情绪激荡下忍不住抱着这人轻声道,“这些都是我该做的...父亲,您要保重身体...我不想刚有一个家就又变成一个孤儿!”
微凉的眼泪濡湿了肩上单薄的衣衫,幽辞感受着被紧紧箍着的腰身,正要挣脱时,之前青渊送他的那片雪花突然间变得灼热。
而随着它的温度升高,幽辞震惊的发现自己似乎感受到了心脏跳动的韵律。
他猛地推开抱着自己的人,手掌第一时间覆在心口处。
神念内视,他看见以往空荡荡的胸腔中,那片晶莹的雪花缓缓化作心脏的模样一下一下的搏动着。
而更加神奇的是,明明是相悖的力量,但自己却能掌控它。
仿佛,自己才是它的主人。
结合之前他发现的异样,幽辞这个时候终于确定,青渊送给自己的礼物,竟然是他自己的心脏!
怪不得,这东西能让自己拥有体温,也能让自己不用封印力量便能随意接触任何东西。
想到这,幽辞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那人肯定疯了!
试问,有谁会将命门毫无保留的送给别人?
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真的捏碎了这个心脏,直接杀了他吗?
难道,为了这所谓的爱,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吗?
幽辞不懂,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有哪里值得青渊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自己?
电光石火间,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就在他攥紧了胸前的衣服,想要将胸腔中那颗跳动的心脏揪出来时,一旁紧紧注视着他的白愁飞却在这时扑在他身边焦急的询问着。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旧伤...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
而船舱中,灵疏察觉到了世界本源的颤动。
他脸色猛地一变,瞳孔骤缩,立即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幽辞的身边安抚着。
【主人...您冷静啊...这样下去,世界要崩塌了!】
崩塌...
就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幽辞外泄的力量微不可察的溃散了一丝。
以前从不关心别人死活的人,此刻竟然罕见的动了恻隐之心。
是青渊的心脏在影响他的情绪!
再次确认这个事实之后,幽辞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灵疏在一旁感受到他周身越来越凌厉,甚至隐隐带着杀气的气息,正想要再次开口祈求时,对方的气息却突然间归于平静。
【主人...到底怎么了?】
幽辞没有理会他,只用被束缚的双眼看向白愁飞的方向,良久之后,他身体毫无征兆的软倒在地。
与此同时,灵疏收到了一道传音,【别让他碰我!】
还好,还好,自己的外快算是保住了!
灵疏听到这话,长松了口气后连忙拦下慌张的白愁飞,“少阁主,还是我来吧。”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是幽辞交代的,若是自己没有办好,不说天道许下的能量,就说对方发起疯来拆了这个世界就不妙了!
再次制止了白愁飞想要跟上来的脚步,灵疏赶紧将人抱回了船舱。
房间内,他刚将人放在床上,幽辞紧接着便坐起身来。
只见他一言不发,双手快速结印,不消片刻,他周身便逐渐涌起一股寒意。
心脏的力量被封印,幽辞的胸腔中恢复了寂静,身体也退去了温度。
明明这是自己熟悉了亿万年的感觉,但第一次,幽辞却生生的感觉到了刺骨的冷。
他烦躁的伸手扯下眼睛上的白绫,幽深的眸底蔓延上大片的戾气。
另一边,被留在甲板上的白愁飞神色焦急的在幽辞门前来回转着圈。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