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A道：“估计是为了不让我们查到客车的下落。这条路上大型货车很多，作案的人应该对这一带比较熟悉。”
“可是车辆再多，我们早晚也能查出来，这么多此一举有什么用。”
警员A顿了一下，道：“他们在赶时间？”
科长的眉毛拧在一起，又看了看隧道入口的监控画面，道：“隧道里面的摄像头呢？”
“坏了。”
“坏了？”科长反问道：“这么巧？”
“不是巧合，”警员A正色道：“科长，我们这次遇到对手了。隧道内部的监控探头，是被人远程网络攻击了。”
“这么高科技的？”科长一下来了精神：“多少年没遇到过了！”
“对。而且整个作案过程流程严密，配合度高，这不是普通犯罪团伙能做到的。我怀疑这次的24人失踪案，应该有什么隐情在里面。”
科长思考了一会儿，道：“货车查出来是哪辆了吗？”
“还没有，我们正在筛选符合条件的车辆。”
“要多久？”
警员A犹豫了一下，道：“这几天元旦，车流量很大，全部筛选完毕，我估计至少要三个小时。信息组那边已经在加班加点过滤监控了。”
“总之尽快吧，”科长道：“还有，你去和兰州、西安两地的武警部队协调好，让他们随时待命，我估计这次我们要搞个大的了。”
“是。”
早晨七点十五分，敦煌。
白宇来到一小汪清泉旁边，蹲下，将毛巾浸在里面，浸湿了，稍微拧了拧，来到坐在旁边默默吃东西的朱一龙身边，轻轻用毛巾给他把脸上溅上去的血和脑浆等秽物擦干净，道：“龙哥，换件衣服吧。”
朱一龙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一股子血腥味儿，他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反正还会弄脏的。”白宇在他旁边坐下来，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柔声道：“龙哥，你心情很不好。”
朱一龙撕开一袋饼干递给他，道：“你也吃吧，多吃点，这才刚开始。”
“我有点吃不下。”白宇这么说着，仍然接过去，塞了几块在嘴里，随便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
朱一龙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又抬头看了看湛蓝天空映照下的千里黄沙，轻轻道：“这里风景还不错。我还没来过西部。”
白宇喝了几口水，微笑道：“西部的风景是真挺不错的，有沙漠，有草原，哎，对了，龙哥，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去昆仑山看看吧。”
朱一龙侧头看着他，很轻微地掠起嘴角，道：“好。”
他伸手在自己项圈上摩挲着，摸到了一个小按钮，随手按了一下，却传来了R平淡的声音：“朱先生，你有事吗？”
朱一龙才知道那是通话键。他看了看手表，七点二十，距离下一个整点还有四十分钟。
“我想问一下你，”朱一龙捏了根烟出来，点燃，吸了一口，道：“你又不缺钱，人也不笨，搞这么多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R淡淡笑了笑，道：“我缺乏感情。”
“什么意思？”
“自从得了PTSD，我的情感机制就紊乱了，”R平静地说道：“在药物的作用下，我的情感阈值变的很高，普通的喜怒哀乐，已经无法令我产生波动。朱先生，你懂那种感觉吗？”
“懂，”朱一龙慢慢吐着烟圈，道：“你也是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人，普通情绪已经刺激不了你，让你感受不到做人的乐趣了是吗？”
“我喜欢跟聪明的人打交道，”R的声音终于带了点波动：“我看着你们行进在游戏中，就好像是我在操控，在创造一样，这种控制欲，是无与伦比的。”
白宇嗤笑道：“你他妈以为自己是上帝吗？怎么你们这些外国人都喜欢自诩为上帝，想要操控别人呢？这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自信。”
“白先生，你这是要跟我讨论哲学了吗？那我就简单说一下，从民族心理上来说，这是由于东西方面对大洪水造成的灭世局面应对不同所埋下的根源……”
“打住，我不想听这些屁话，”白宇道：“我不是心理医生，我来只是为了救被你绑架的那些姑娘们，你的身世你的经历，我半点兴趣都欠奉。”
“其实我挺好奇的，”R并不生气，道：“你们跟那些女孩子们素昧平生，干吗要为了她们以命相搏。”
白宇嘲笑道：“你他妈刚才还说要是我们走了就引爆炸药，自己放过的屁这么快就忘了？”
“我跟你们开玩笑的，”R道：“你们现在就可以走，我说真的。”
他顿了顿，声音仿佛魔鬼一样缓缓响起：“想一想，如果我把你们的位置调整成实时显示，会是怎样？所以现在离开，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