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战争中的人性想的太好了,你知道那些药品在黑市上值多少钱吗?”景匀拉着林卿的手,道。
“可是,”白宇想起来里面有很多都是医治传染病的药物,皱眉道:“少了这些药,会死很多人的,就算是反政府武装,都不心疼他们的人民吗?”
景匀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淡淡说了句:“战区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这时,已成火海的车队里,惨叫声和枪声接二连三地响起,白宇回头看了一眼,一群蒙面武装分子从四面八方围过去,有些对着受伤未死的人补枪,有些则是把幸存的女性志愿者扛在肩上像拖着动物一样的带走,更有甚者,直接把人按在散发着硝烟的灼热土地上,粗暴地把她们的衣服撕开。
白宇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平日里对他很是友好的韩国护士被按在地上,三个说着英语粗口的蒙面男子三两下就把她衣服扒光,他不由得怒火中烧,抬脚就往回跑。
景匀一把扯住他,把他交到朱一龙手里,低声道:“别听,别看,别回头。你出事了我不会去救你。”他看着朱一龙道:“拉好他。”说着拉起面露恐惧的林卿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吧小宇。”朱一龙柔声说着,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几乎是用拖的姿势带着他走。
四个人在夜色掩护下不知道跑了多久,周围平静下来,天空繁星点点,空气里有花的香味,仿佛刚才的人间炼狱不曾出现过一样。
朱一龙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他们现在是在一个山丘上,山脚下仿佛有一个村子,有几点灯火还亮着。
“休息一下吧。”景匀停了下来。
朱一龙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递给白宇,轻声道:“喝点水吧。”
“我不渴。”白宇转过头去,眼里的泪光在月色下闪烁,他忍不住坐下,抱着头哭泣起来。
夜色很安静,朱一龙温柔地抱住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林卿握住他的手,劝慰道:“白宇哥哥,别难过了。”
白宇伸手抹了一把眼泪,道:“我没事,让你们见笑了。”
景匀伸手打开行李,在里面摸着什么,一边说道:“你以后会遇到比这些更加残忍的事情,记住不管遇到什么,第一要务,是保证你自己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说着,把手里的衣服递过来,道:“换上。”
白宇接过衣服,抖开,是当地人的传统长袍和缠头的头巾,他默默地换上,朱一龙帮他整理着。
“这个怎么弄?”朱一龙也换好了衣服,手里拿着头巾,问道。
“稍等一下,”景匀又翻出一套淡蓝色的棉布衣服递给林卿,道:“你换上这个。”
林卿把那套衣服抖开,是一件从头包到脚的长袍,脸也遮的严严实实,只在眼睛部位有一块纱布,她不由得抱怨道:“我去,这是什么啊!”
“布尔卡,女人穿的,”景匀已经走过去给朱白两人弄头上的头巾,道:“在这种部落地区,你不穿这种衣服,就会被打死。”
林卿吐了吐舌头,乖乖走到岩石后面去换衣服。
景匀分别替朱一龙和白宇理好了服装,然后叮嘱道:“你们不会说阿富汗语,最好装成残疾人,我会对别人说我们是三兄弟,你们被炸弹炸伤了头部,所以现在又聋又哑。”
白宇挑了挑眉:“嗯?这么刺激?”
景匀接着说:“还有,为了更像一点,最好走路瘸着腿。这对于你们应该不是难事吧。”
“可以。”朱一龙干脆地答道。
“还有,”景匀咳了一声,道:“你们……注意不要太亲近了,伊斯兰教严禁同性恋,被发现的话会被用石头砸死。”
白宇看了看朱一龙,有些尴尬地“哦”了一声,道:“知道了。”
这时,林卿换好了衣服从石头后面走出来,天色又黑,脸和眼睛都被挡的严实,她一个不小心就跌倒在地上,景匀赶紧一把扯住她,林卿不由骂道:“操,这什么破玩意儿啊!穿这个连路都走不了!”
白宇撇嘴道:“发明这个服装的人,本来就不想女人出门喽。”
景匀把她扶起来,道:“我会对别人说你是我买来的。”
“啊?为什么?”
“因为你不会说阿富汗语啊,不说是买来的,难道你也要装聋哑人吗?”景匀道:“一家四口,三个都是聋哑人,你觉得别人会怎么想?”
“那我们这一家人也忒惨了点。”白宇这时才从刚刚的悲伤里复原了一些,亲切地搂住景匀和朱一龙,道:“是不是,亲爱的大哥二哥!”
“好吧,走吧,”景匀看了看表,道:“已经八点钟了,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