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像是在看丧家之犬,天使面孔一寸一寸崩裂时空,露出了恶魔般恶劣的表情,然后伸手,一把将人推到了地上。
角落的阴影覆盖着两个人,室内是犬马声色,室外是对峙的危险。
裴煦蹲下。
吕谨言已经反应过来想要反抗,结果裴煦一把擒住他的手白掰下,另一只手在他愤恨与兴奋交杂的目光中,伸手揩了一把溅到自己衣服上的红酒。
然后狠狠摁在了他的眼睛里。
裴煦漫不经心,声音却冷得可怕。
“你自己试吧。”
药效来得很快,吕谨言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紧紧拉着裴煦不让他走,整个人又凶又狠地想要禁锢住裴煦。
裴煦觉得无趣,随随便便甩开他的手就要起身。
结果后背再次被人紧贴。
这一次是他熟悉无比的躯体,宽大、强壮,且让人安心。
他落入其中,像是从高空坠入一片柔软的云彩。
裴煦下意识地皱眉,说:“你怎么来了。”
可他前所未有安定的心里想的却是。
你来啦。
*
霍应汀一早就不希望裴煦来什么峰会欢迎晚宴听那些人的垃圾话,但他没想到那些人没胆子在裴煦面前说三道四,倒是敢拐弯抹角地在他面前上赶着巴结说裴煦不好。
拍马屁拍错了地方,霍应汀一整个晚上被拍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偏偏裴煦嘱咐了他不能表现出来什么。
霍应汀忍麻了。
一直到刚刚他耷拉着眼皮快要忍不住痛骂这群不断在他面前说裴煦比不上他的瞎眼怪时,霍应汀突然发现,裴煦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不见了。
霍应汀烦躁地扯了扯领子,周围的人瞬间噤声,他也没管那些七七八八面露菜色的人,道了声失陪就离开了。
“霍总这是怎么了?”
“生气了?”
“不能吧?我们刚刚不是在说裴煦么?”
“总不可能是因为裴煦才生气的吧?”
周围一群人嘲笑:“你真是异想天开!他俩要是有这交情光凭我们刚说的那几句就够断送往后的所有合作了。”
“我估摸着霍总是喝多了,你瞧他脖子红的。”
“我看也是这样。”
“散了散了吧,别在人醉头上找不痛快。”
......
霍应汀在场内转了一圈都没看到裴煦,他眉头皱起,会场内不允许用手机,要找个人都麻烦。
裴煦不在他视线之内他就感到烦躁。
不过巧的是贺闻冬被自己被迫来参加峰会的败家弟弟拉过来,两个人一起叫住了霍应汀。
“霍总。”
这种场合下,不管私下多熟都会保持距离,因而贺闻冬叫的是“霍总”。
霍应汀脚步一顿:“贺总。”
贺闻冬看了眼周围若有若无打探的目光,笑着东扯西扯了几句,然后被霍应汀告罄的耐心打断。
他低声:“到底什么事。”
贺闻冬轻咳了一声,瞥向自己的倒霉弟弟,同样压低声音,只出声不动嘴:“你让我把你带过来找应汀倒是说话啊!?”
贺重春被他哥怼到前面,硬着头皮小声开口:“汀哥,你知道北城吕家那个也来了吗?”
霍应汀想了两秒,只想到吕家那个是个花边新闻缠身男女不忌的混账,但他不知道吕谨言有什么值得贺重春这么急的:“所以?”
“我刚看到他去找裴煦了!两人往露台去了,你说裴哥是不是要和吕家联手——”
贺重春话还没说完,霍应汀就呼吸一滞,随即转身,大步朝露台而去。
贺重春呆了一秒,看他哥,有些奇怪:“哥,他这么气势汹汹的,怎么这么像去捉奸啊?”
贺闻冬也是才知道裴煦被吕谨言缠上了,心里有些急,带着他弟往露台走去,边走边警告地睨了一眼贺重春:“要不是现在人多眼杂我就扇你了。”
贺重春埋头:“......呜。”
霍应汀刚走到露台入口,就听到裴煦彻寒地说了一句“你想操/谁”。
而裴煦的身前是目光露骨且攥着他不让人走的吕谨言。
“操!”
霍应汀当即脑子里就轰得一声,不管不顾地骂出了声,什么不要帮忙什么要忍着全部都抛在脑后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怎么敢对裴煦说这种话?
头狼的占有欲和不容许他人侵犯自己珍宝的念头疯长。
霍应汀整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山雨欲来,他转身看了一圈,直接从桌上捞过一瓶未开的酒,迈着大步子朝露台而去。
气势像是山崩地裂的前兆,但细看之下来有几分急促慌乱。
他看到裴煦站起身来,似乎就这样打算离去。
霍应汀心里的怒火越来越旺。
他直接贴上了裴煦的后背,半环着他,不顾裴煦的询问,直接把手里酒瓶的瓶颈塞到裴煦的手里,右手包裹着他的手,发狠又像宣泄,带着裴煦的手重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