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他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身体里像是有无数刀子在划,把他血肉淋漓地层层剖开。
满腔怒火无处宣泄,最终突破阈值,他蓦然用力把身旁的椅子踹倒。
如果得罪了这人,他以后在国内的赛车路就彻底断了。
从毕业到现在将近十年,生活里就只有赛车,现在让他转行根本就不现实!
许书航几乎要被无尽深渊给完全吞噬,他胸腔剧烈起伏着,举起桌上的玻璃杯砸落地上,瞬间伴随着刺耳的碎裂声迸溅出无数玻璃渣。
到了最后,房间满地狼藉。
而许书航则是抱着头,冲着被子发出绝望的嘶吼。
毁了,现在什么都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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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蝉鸣阵阵,柔和的月光挂在空中。
小镇中心人来人往,在饭店最集中的地方,一家被飞燕草包围着的小洋楼餐厅热闹非凡。
二楼包间敞着窗,里面灯火通明,时不时还会往外溢出笑闹声。
唐明海接过服务员手中的东西,道过谢,转身递给旁边人:“喏,清哥,你的果汁。”
骆其清不喝酒只喝果汁的习惯已经人尽皆知,所以他们现在点酒水的都不忘顺便给这人来一杯果汁。
“谢谢。”骆其清说。
今天承阳车队可谓是双喜临门。
拿到了决赛名额,同时又揪出了藏在队里的内鬼。
一个字。
爽!
所以在解决完所有事情之后,按照车队的优良传统,他们立刻就到了这个在纽伯格小镇最受欢迎的餐厅,准备好好吃一顿来犒劳自己。
此时此刻,众人面前已经是满汉全席。
还在冒热气图林根香肠勾着他们的食欲,而旁边浇了酱汁的碳烤猪排正滋啦作响。
再有就是脆皮猪肘、炸鱼拼盘...
数不尽的特色肉类让一群人坐在桌前垂涎,一直捱到邓有为终于拍出了最满意的菜品照片。
“可以了,大家吃吧。”
这一声令下,十几个人就跟饿狼似的开始迅速瓜分。
这场面实在是太过凶残,骆其清提着筷子,一时间甚至不知道从哪下手。
五分钟之后第一轮扫荡结束,餐碟被全面清空。
而在这个混乱战局里,骆其清的战果颇丰——
一片烤香肠,半块蘑菇。
好在周棘比较争气,为他夺来了一整个汉堡。
“没事啊,下一轮再接再厉。”唐明海往他惨淡的碟里瞅了一眼,然后沾着辣椒面,把烫手的香肠片往嘴里塞。
而这时候他刚好又想起什么,边嚼着东西好奇问:“哎,清哥,你是怎么知道许书航之前用什么来搞事情的?”
骆其清叉起半块蘑菇:“不知道啊。”
他又没有超能力,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知道。
“啊?”听见这话,唐明海颇感意外地睁大眼睛,“那你刚才怎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什么找到了装制剂的东西,什么鉴定报告的....
说得完全就跟真的一样。
“因为化学反应。”
骆其清托着下巴解释:“之前我摸完那根断了的连杆,回去之后就发现手上有类似被酸性液体腐蚀的痕迹。”
而且这种坚固东西,许书航想在短时间弄坏,如果不是暴力损毁,那就必须找其他破坏力极高的东西。
所以他猜到应该是用了某种化学液体。
“而且我说的其实很模糊,制剂和装制剂的东西,能代入的有很多。”
“他肯定会直接代入自己当时用的工具。”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他其实本质上也是在赌。
整场戏下来其实破绽很多。
如果许书航当时能冷静,仔细观察,大概率是可以揭穿他的。
只可惜人在那种情况之下,神经高度紧绷,哪还会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细节。
所以就很容易走进圈套。
“高!”唐明海给他竖起大拇指,“实在是高!”
边说着,还为骆其清送上了自己刚刚抢夺来的小蛋糕,以表示自己诚挚的敬意。
盯着蛋糕上的芝士,骆其清忍不住伸出叉子...
结果这时候周棘及时提醒:“饭后再吃。”
“...好吧。”
第一轮风卷残云过后大家基本都吃了个半饱,所以这第二轮战局明显要温和许多。
骆其清就着果汁,细品各种国内不常吃的美食,可是就在某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不大对劲:“我怎么感觉...我脸在变烫?”
闻声,周棘先转过头看他,然后皱了皱眉,把手覆到他额头上:“你脸有点红了。”
听见他们对话,正在看菜单准备吃第三轮的段誉视线往下挪,几秒钟后倏地惊呼:“呀!清哥你喝的...好像是果酒。”
“明子,你刚刚点餐是不是看错了后面的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