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影子随行。
这些人是来扫尾的,可惜扫不到叶子这尾。
入了寺庙,叶子仔细留意周遭,边关的寺庙不似上京华丽而精致,此处长年累月都浸在风沙之中,外墙磨搓而失去了色彩,内里因着寺僧时刻打扫,虽有灰尘却也还算干净整洁。
时刻修葺,破落算不上,恢弘也不至于。
叶子小心翼翼的跟在他们身后,不敢跟得太近,也不敢藏得太随意,毕竟后面还有人跟着,是以这会着实有点气氛紧张。
七拐八拐的,去了后院。
叶子皱起眉头,此处烛火明亮,她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的看着,免得被人发现,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恍恍惚惚的拿出了什么东西。
光亮太刺眼,叶子委实瞧不太清楚,但温临风肯定是拿出了什么,瞧着是个木匣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横竖十分谨慎的样子。
那是什么?
谁知道呢?
蓦地,叶子瞪大眼睛。
只瞧着从后堂一道偏门处走出一个人来,若是此前,必定不相识,可见过一面的人,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忘记,她眯起眸子仔细的看了数遍,这才很是确定的、肯定了对方的身份。
赵无觞?
客栈。
“你是说,赵无觞?”温枳诧异,“你确定没看错吗?我爹居然跟赵无觞凑一起?”
叶子连连摇头,“绝对不会看错的。”
“这就奇了怪了,爹一直让我不要跟南越的人接触,自己转头又跟赵无觞搅合在一起,这是要作甚?”温枳不明白,“按理说,爹最忌惮的就是南越的人出现在我面前……”
四月倒吸一口冷气,“莫不是他们威胁老爷?”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毕竟这些野蛮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叶子回答,“主子,您觉得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
温枳皱起眉头,显然也是想不明白。
蓦地,她看向叶子,“你说我爹好像带着什么东西?”
“是,双方好似有所接收的样子。”叶子当时隔着距离,烛火摇曳,刺了她的眼睛,是以看得不是太过真切,但那个木匣子肯定是错不了的。
木匣子……
“这里面会有什么?”四月不解,“虽然老爷收藏的好东西,多不胜数,可是能带到寺庙里的,绝对不是寻常俗物,应该是特别特别要紧的好东西,且不可轻易曝露于光下。”
不能见光的东西,会是什么东西呢?
叶子和四月齐刷刷的扭头,盯着自家主子……
“你们莫要看我,我也不清楚这里面有什么。”温枳连连摆手,“温府有什么东西我尚且数不清楚,何况是这遇龙关,我是第一遭来此,谁知道爹在这里藏了什么?”
话也是对的,但心有不甘也是真。
“到底是什么呢?”温枳皱起了眉头,想不太明白这里面会藏着什么?
四月想了想,“要不然,您问问老爷?”
之前不是已经挑明了吗?
问一问,应该就清楚了吧?
“他但凡能跟我说实话,就不至于藏着掖着,防着我了!”温枳摇摇头,“没瞧见他们这会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的,就是不想让我知道真相。”
南越这边已经是铁打的证据,那么大夏这边呢?
爹说得太少了,以至于你根本没办法猜想,而且……南越那头似乎也有意隐瞒什么,像是他们之间商量好的,刻意隐藏她生父的消息。
原本,温枳是觉得……父亲大概是怕失去她,担心她没良心,一跑了之。
可现在瞧着,似乎是怕她追究其中的什么事儿?
怕什么呢?
惹得南越和温家,不约而同的三缄其口?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温枳小声嘟哝。
这个时候是不可能过去的,要不然惹出祸来,父亲那边不好收场,又或者是……这背后真的有隐情,且是不能大白于天下的,被她这么一戳破,会给温家带来灭顶之灾。
遇龙关毕竟是遇龙关,杨鹤归不是个心慈手软之人,若是行差踏错,后果不堪设想。
“事出有妖,奴婢不敢着外人盯着,所以这件事除了他们自个,就咱们这几个人知晓。”叶子办事,素来是小心谨慎的,“旁人靠不住,还是咱自个解决为好。”
温枳点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
好在今夜,容九喑会过来,温枳这心里莫名的踏实起来,隐约觉得有些事情,容九喑应该也是知晓的,无法从父亲这里问出端倪,那么……换个人问一问,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答案?
正说着话呢,叶子忽然“嘘”了一声,以眼神示意外头。
温枳与四月齐刷刷的扭头,当即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