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旭有些想不明白,只能让人在周围走走,其后等着仵作的验尸结果,想必仵作会给一个满意的答案,眼下能知道的,最多是怎么死的,这儿是不是杀人现场?
一个时辰之后,仵作从里面出来,面色不太好,浑身透着一股子臭味,好在他们公门当差的早就习惯,便也不以为意。
“如何?”高旭赶紧迎上去,率先将利弊说清楚,“这差事得尽快查清楚,恰逢漠北使团在京,若是惹出麻烦,咱们都吃罪不起。”
仵作点头,“我当然知道轻重,你且放心便是。”
“里面什么情况?”高旭言归正传。
仵作叹口气,“死了足足半个月以上,具体的等我回去复验。”
“半个月以上?”高旭沉着脸,“这帮混子以前都跟在萧三公子身边,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闹翻了,便各自闹腾,到处惹事到处仇家。”
这要查,还真是大麻烦……
“一刀毙命。”仵作又道,“刃口很锋利,下手很准,直接切断了脖颈上的颈动脉,没有回刀的痕迹,要么力气大,要么功夫好。”
高旭的脸色更难看了,“就这么一个混子,还招到了江湖高手的追杀?”
“这不是杀人之处,被丢下来的时候,人应该已经死了,身上那些骨折的迹象,初步查验是死后造成的。也就是说,是死后被丢在这里,然后封锁了这红薯窖。”仵作解释。
高旭叹口气,“这帮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是麻烦精。”
“身上没有任何物件,全身腐败,根本看不出来他是谁。”仵作郑重其事的开口,“除了那一身衣服,我不知道这金盛是如何认出来,他就是胡田的?”
高旭明白他的意思,“我也正有此疑惑。”
看样子问题的关键,还是在金盛的身上。
“先把尸体抬回去,我再附近问一问。”高旭说。
仵作点头,他只要负责好验尸便是,其他的交给高旭他们。
“之前,我瞧着好像不只是一个人来这,三个人,但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楚是谁,只瞧着其中一个穿着青色长衫。”有农人持着锄头,努力回忆着之前的情景。
“长衫?”高旭皱眉,“没看清楚是谁?”
农人摇头,“太远了,当时隔着一段距离呢!”
“后来呢?”高旭又问。
农人拄着锄头,“后来就是那个人疯疯癫癫的跑出来,我们就觉得可能出事了,便围过来看了看,这屋子原是胡家的旧宅,那老两口走了之后,剩下个不成器的儿子,成日不着家,所以屋子才会荒废成这样。”
“当时我们都以为,这混小子又闹事。”另一农人凑过来搭腔,“后来瞧着好像有点不对劲,才敢进来看看的。”
农人连连点头,“这小子平日里凶得很,又是个混账东西,这附近一带的人谁敢招惹?所以没什么事,都不敢往跟前凑。”
这就是为什么,人在地窖里死了那么久,都没人知道的缘故之一。
“后来呢?”高旭追问。
农人们面面相觑,“后来发现这红薯窖开着,里面散着阵阵恶臭,我们上去看了一眼,才发现里面死了个人,就赶紧跑去报官,然后你们就来了。”
事情很简单,陈述得言简意赅。
“还有两个人……”高旭沉着脸,“想必金盛应该知道。”
农人点头,“一个在前面领路,两个人跟在后面,应该是带着来找人的。”
“结果人死了。”高旭抿唇,“所以那两人就赶紧跑了,怕惹祸上身?会是谁呢?”
众人议论纷纷,“说不定是要债的,这小子经常去赌场,输了就到处躲,以前他爹娘在世,老两口总是提心吊胆的,总被催债。”
现在没了爹娘,可不得更变本加厉吗?
“催债的?不对。”高旭摇头。
催债多数是赌场那些打手或者是护院,穿长衫多有不便,不太可能是这些人。
罢了,等问过了金盛便可知晓。
“半个月之前是否有异常?”高旭问。
众人摇头,一个都不知道。
胡田是个混子,街坊邻居恨不能离得远远的,谁敢留心他们家的事?
毫无线索。
高旭环顾四周,衙役将整个院子,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出了洞前乱七八糟的脚印,别的什么都没有,可这些脚印多数是百姓留下的,以前的脚印……风雨过后早已不复存在。
“留两个人看着点,其他人跟我先回去。”高旭一招手,便领着人先回去跟知府大人复命。
百姓散去,衙役退去。
有人藏在不远处的树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匿在暗中盯着小院。
许是发现他们没查出什么,便悄然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