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涵州笑了一下,坐在她对面,“怎么,五年没见,你就不记得我了吗?”
岑聆秋才记起来他是谁。
“是你啊。”岑聆秋喝了一口水,随口说了一句。
贺涵州好奇地看着她,“真神奇啊,我以为你死了呢,伤成那样竟然还活着,你命可真好啊。”
岑聆秋扯起嘴角,“我命好?”
她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命好过。
贺涵州耸耸肩,“难道不是吗?林栋那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至于宁珈……”
他顿了顿,用嘲讽且无奈的语气道, “她真是一个蠢透了的女人,话说,你们几个人可真是孽缘啊。”
岑聆秋没有说话,无法反驳。
“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你。”贺涵州感慨。
岑聆秋没有情绪地笑笑,她看了看时间,喻明皎差不多要结束了,她站起身,想要去找喻明皎。
贺涵州也站了起来,他今天只是来这里为母亲定制首饰的,恰好看见岑聆秋,他已经对岑聆秋没有感觉了,只是再次看到她,便忍不住想起五年前那些崩坏然后毁掉的人。
“要走了吗?”贺涵州问。
“嗯。”岑聆秋越过他的身边,或许是突然站了起来,脑袋又忍不住发晕,这具身体实在太差了,她步子踉跄了一下,贺涵州便顺手扶了她一把。
岑聆秋缓过神来,她朝贺涵州点了一下头,“谢了。”
贺涵州见她没什么事,便放开了手,他一只手插着兜,随意道“那就这样吧,既然你好不容易活下来,也是你的运气了,走了。”
喻明皎从会议室里出来,就撞见贺涵州和岑聆秋说话的画面,她看见岑聆秋对他笑了一下,贺涵州还碰了她的手臂,气氛莫名和谐。
她神情顿时阴郁无比,眉眼森森然的。
莫名的燥意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无法忍受岑聆秋对着不相关的人笑。
她讨厌岑聆秋对别人展开笑容。
讨厌任何人触碰她。
岑聆秋是自己的。
她的目光,笑容,任何肢体接触都只能是她的。
她的身体只能自己碰。
喻明皎想起贺涵州曾经对岑聆秋的心思,内心涌上一阵风浪一般的不安。
她的精神过于疯狂脆弱,满目的疮痍,忍受不了一丝的意外,哪怕只是一点野草浮动,她都能战战兢兢。
岑聆秋是她唯一的稻草。
她必须要紧紧地抓住。
不能被她抛弃。
不能让任何人夺走她。
不许。
绝对不许任何人分走她的注意力。
不许。
不许。
绝对不行!
岑聆秋只能是她的。
她的呼吸,笑容,都属于她。
任何人都可以离开她。
只有岑聆秋不行!
喻明皎感知到危机感,漂亮的脸微微扭曲。
而在岑聆秋向她走来时,喻明皎又很快收起自己狰狞的神色,恢复成往日的平静乖巧。
“聆秋姐。”喻明皎轻轻地叫她。
“结束了吗?”岑聆秋摸了摸她的脸。
“嗯。”喻明皎蹭了蹭她的手心,趁着周围没什么人,亲了亲她的手指。
岑聆秋已经习惯了她的亲吻,“闻芝喊我们一起去吃饭,晚上去她家吧。”
喻明皎不想去任何地方,她只想和岑聆秋独自相处,但她不会把自己自私的想法放在台面,她知道自己过于自私的想法会让岑聆秋不开心。
她不想让岑聆秋对她生气。
“好。”喻明皎微微笑着。
真烦。
为什么聆秋姐身边不能只有她一个人呢。
明明她只有聆秋姐一个人。
闻芝对她们两个人又黏在一起的画面已经免疫了,看到岑聆秋活着出现在她面前时,闻芝简直是匪夷所思。
“林秋,你真的是人吗?”
岑聆秋笑笑,“难道我是鬼吗?”
闻芝啧了一声,“难说,你一直以为你这次真的会死,没想到你又活着。”
喻明皎不喜欢这句话,她语气刺刺的,“她活着不好吗?你很失望?”
五年的时间,喻明皎的一点礼貌基本消弭了,她本来就不是个特别礼让有度的人,五年的精神折磨,让她对人际交往近乎是自暴自弃,一张嘴更不好讲话了。
岑聆秋捏捏她的脖子,“哎?怎么说话的?”
喻明皎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她抿抿唇,恹恹地垂着眼皮,“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