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明皎看见她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不是她的,应该是宁珈的。
想起宁珈不怀好意的恶意眼神,那种眼神她比谁都熟悉,在过去里,她的继母与父亲都是用那种恨不得让她去死的眼睛看着她,甚至她也用那种眼睛看过岑聆秋。
顿时,喻明皎便觉得她身上的衣服碍眼的很。
“你为什么去她家?”喻明皎没空在意身上的潮湿,开口就是冰冷的询问。
岑聆秋拿着干毛巾正打算帮喻明皎擦头发,闻言也没隐瞒,如实和她说了。
喻明皎耷拉着眉眼,语气空远,“你不是答应过我和她保持距离的吗?为什么又要背着我去她家里,还穿她的衣服。”
岑聆秋有种打到棉花的感觉,好像自己的话都白说了一样,她平淡着语气,温和地解释:“我并非是要主动靠近她,事出有因,很多事情都没办法。”
“撒谎。”喻明皎的理智又开始消失,神经又高度疯狂起来,“你就是在骗我!你总是用好听的话敷衍我,你为什么不能听我的话!为什么前脚答应了我,后脚又违约!”
岑聆秋见她又开始发疯,安抚她,“你冷静点,我——”
“我为什么要冷静!”喻明皎推开她帮自己擦头发的手,眼神狰狞,“林秋,我讨厌你身边所有人,为什么你身边不能只有我一个人!”
过于直白的宣告让岑聆秋怔了一瞬,她试探性地反问她,“娇娇,你为什么想要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人?”
岑聆秋的语调慢延平静,她的字节里都充满了某种逼问,似乎想逼问着喻明皎说出她隐藏的心绪。
喻明皎癫狂的神经末梢骤然被冰水冻住,她像是不会说话的木偶,言语被封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
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岑聆秋又问,“娇娇,你觉得你是可以管控我的交友权限的人吗?你是以什么身份或资格来要求我。”
她的话语直白的有些残忍,但岑聆秋很想听到喻明皎的感情,她想要有人在她面前真情实意,向她诉说一种真诚深刻的爱。
在她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说爱。
她想拥有。
岑聆秋期待,却又惶恐。
喻明皎偃旗息鼓似的沉默,她的情感认知被岑聆的质问搅乱的一塌糊涂,各种思绪被混在一起,让她一时之间竟然挑不出像样的理由。
她想不到理由。
没有理由。
她就是想。
这需要理由吗?
喻明皎深深地皱起眉,手指抓着头发,像个想不出答案的小孩,满脸痛苦地皱起脸。
岑聆秋的表情告诉她,如果自己不说理由,她一定会失望。
但是——
她想不出来。
她对岑聆秋的感情是丰满的,言语却贫瘠枯萎。
“我不知道——”
喻明皎痛苦压抑地说,她捶着自己的脑袋,“我……我是因为——”
因为什么呢。
现在的喻明皎是无法猜透的。
她没学过,也没感受过这些呢。
她的头发被抓的乱七八糟,岑聆秋没想到自己的问题将她折磨成这样,她顿时心软了起来,也不再执着答案。
“好了。”岑聆秋握着她的双手,蹲在她的身前,“感到太痛苦,我们就不想了,以后说给我听。”
喻明皎抿着唇,眼神湿漉漉的。
岑聆秋替她捋了捋头发,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一直觉得我在骗你,也就是说,你还不相信我吗?”
喻明皎眼神一直,瞪大了眼睛,她想起半年前自己因为不相信岑聆秋而闹的不愉快的事,她整个人开始慌起来。
“不是……”喻明皎手足无措地抓住她的衣服,“林秋,我……我没有不相信你。”
她惶惶不安,眼神是飘散的慌张,“我是相信你的,我相信你,我……我不会再说这些话了,你……”
喻明皎小心翼翼地窥着她的神情,“你别生气。”
岑聆秋并没有生气,她只是感到一阵难过。
她发现她似乎把喻明皎逼成了一条没有安全感的小狗,她越卑微,岑聆秋便越心酸无奈。
她不喜欢喻明皎低声下气的样子。
但的确是她造成的。
岑聆秋为自己感到恶心。
她冰冷的指腹抚摸上喻明皎的眼睛,喻明皎的长睫颤个不停,一动也不敢动。
“娇娇,我没有在生气。”岑聆秋慢慢地感受她柔嫩的肌肤,语气温和如水,“你不用为此感到害怕紧张,我不喜欢你这样,我是不会不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