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鸣又站起来,却因为用力过猛而泛上眩晕感,“你再接着打,我马上驱车去你那边,打通了的话,不管是这个侦探,还是捉到他的人,我来沟通。”
“好”,wind也严肃起来,“我去找snow借一下手机,我们用他手机通视频,这样你也能知道内容是什么。”
“好”,沈意鸣回主卧拿了一把车钥匙,下楼时惊动了做饭的阿姨,她从厨房里跟沈意鸣说早饭马上就好,沈意鸣几个箭步消失在别墅里,阿姨没听见他说一个字。
车子从车库里驶出来,snow那边发来了视频通话,沈意鸣将手机夹在导航仪的旁边,听着电话那端一遍遍拨打电话的声音,不知道是打出去的第几个,终于被人接起,“喂,哪位?”
wind刚想说话,沈意鸣已经在这边开口了,“你是哪位,是抓了这位私家侦探的人吧,我听着你的声音比较耳熟。”
电话那端是个男人,声音介于40岁到60岁之间,沈意鸣说声音耳熟是真的,因为他对于声音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
“我是,看来你就是买这个侦探了人了”,说话的人嗓音从容又镇定,“一直打电话过来是想救他吗,那也好,我抓他也是想问他背后的买主是谁,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们见一面,我也好了解一下,到底是谁这么好奇别人家的事。”
“好啊”,路口红灯,沈意鸣将手搭在方向盘上盘算,“去哪里见面?”
“南山公园再向南十公里,那有一栋烂尾楼,我们那里见,从江城最北开车到江城最南,开车直线距离是两个小时车程,我就等你两个小时,过了时间,这人我就送监狱了。”
“好,用不了两个小时”,沈意鸣重新导航了位置,按照新给出的行程路线调转了方向。
对方挂了电话,wind在snow的电话里出声,“意鸣,我也过去吧,我有些担心,毕竟这人都敢抓人,他要是对你怎么样怎么办?”
“不用你,我打电话给昝哥!”
他自然不会蠢到孤身一个人去,挂了wind的电话,沈意鸣给昝楚予打过去,可是昝楚予正在占线。
他等了一会儿仍是占线,心下有些慌,眼看离南山公园越来越近,沈意鸣想着要不就麻烦夏云生一下,到时候再跟乔逸好好解释。
正在沈意鸣准备给夏云生打过去时,昝楚予的电话打进来了,“怎么了意鸣?”
沈意鸣心里有了谱,跟昝楚予提了一下自己的需求,“昝哥,我现在要去南山公园南十里的一个烂尾楼里救人,但是我一个人根本没有把握,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
“这……”
沈意鸣从他的语调里听出了为难,方才心里那点踏实也崩塌了。
“刚刚我爸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去接老董事回公司,今天公司要开一个很重要的董事会”,昝楚予确实很为难。
“那你去吧”,沈意鸣叹了口气,“我打给云生哥,看他能不能……”
“这样,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发给拳击馆的人,他们的身手也不差,我觉得如果你实在害怕,报警也是一种好的选择。”
沈意鸣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池砚,不太想惊动警方,只说“昝哥,那我把地址发给你,稍后他们到了,你让他们给我打电话或者发信息,人全了我再进去。”
“好”
挂了电话发完定位,沈意鸣才反应过来,昝楚予说爷爷今天要回公司来董事会,这其实就意味着池砚在这场战役里已经出局了。
正这样想着,手机里弹出一条江城新闻,沈意鸣扫了一眼,在题目中看到了池砚两个字。
他把车停到一边,将手机从支架上取下来,点开新闻细细的读了起来。
胜实年轻有为的执行总裁池砚,涉嫌职务侵占,挪用公款,行为恶劣,现已停职接受调查……
池砚输了,意料之中,结局却又在意料之外。
沈意鸣想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依靠在座位的椅背上,呼吸也有些困难。
他说不好自己这种窒息感从何而来。
“自保”两个字这样之轻,付出的努力又何止一点点,职务侵占,挪用公款,所以浅湾的别墅卖了,估计池砚的那辆保时捷也不在了。
一时间,这些事情连沈意鸣都没有把握池砚究竟做没做。
如果没有做,当初请谢扬晨那顿饭,沈意鸣亲眼看到他用了公司的公款,可如果做了,池砚那样谨慎的人,又怎么会让别人拿到把柄。
沈意鸣降下车窗,任冷风吹在脸上,人也清醒了几分。
最近的种种事情表明,他与池砚,的确已经再没什么可以欲盖弥彰的感情了。
他重新启动了车子,往事就如路边的白杨树,任他想留,也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