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离开了宋家老宅,直奔御家园。
“现在这个案子我不好说,最好是马上到相关部门去,见到人我跟他本人聊过之后,才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齐铭看了一眼旁边的江成书。
江成书礼貌性的朝他点了点头说:“齐律师。”
齐铭转头问宋承:“你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包括方泽哪一年来会所工作的,他平时都接触些什么人,还有老宋哪一年给你投的钱以及你们最近的财务往来情况。”
宋承点了个头说:“方泽是两年前来的会所,他平时除了会所里的客人,我也没发现他跟谁往来特别密切。”
他看了看江成书,又接着说“他跟过老宋一段时间,就是陪床,那段时间他就跟老宋一个人,也不太接触别人。”
“会所是一二年,老宋投过一笔钱,之后就没再往里投钱,上了轨道之后,我给他在会所安排了一间包房,每年给他几张贵宾卡,是人情卡,他一般会送人,折合现金,每年一张卡是十万左右。”
“之后每年我们按分红来算,一年大概能转给他两千多万。”
齐铭缓慢重复了一遍数字:“两千多万是吗?”
宋承说:“是。”
他们商量了一下午,最后还是决定先去见见宋时渊,之后再看下一步怎么说。
齐铭嘱咐江成书:“最近可能会有相关部门联系你,毕竟查起来,你算是老宋最亲近的人之一,到时候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知道的不要去猜测,就说不知道,明白吗?”
江成书说:“我知道了。”
齐铭刚要离开,刑侦队的就上门了,齐铭去开门。
两个年轻男人出现在江成书家的门口,表情一样的肃穆:“请问哪位是江成书先生?”
江成书站起来说:“我是。”
“我们是~~支队的,我们调查得知你和宋时渊来往密切,请跟我们走一趟。”
江成书开始有些紧张,回头看了看齐铭的意思,齐铭点了个头,江成书才松了口气。
等人走后,宋承开口对齐铭说:“齐律师,你争取让他们见一面吧。”
齐铭点点头离开了。
会所在宋时渊被捕当天就封了,此后的四五天里,之前在会所工作的员工不断有人被叫去问话,这里面涉及到会所的经理,领班以及一些平时和宋时渊走的比较近的服务员。
齐铭到底是在相关单位走动的人,没多久就有了宋时渊的消息。
齐铭在中间牵线走动,就这样,江成书终于在一个星期之后见到了宋时渊。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附近有穿制服的看守,宋时渊脸色非常差,人瘦了很多,胡茬乱糟糟的,眼底一片青黑,眼睛里还布满了血丝。
他穿的那套衣服江成书很熟悉,他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两个人一照面,相顾泪两行。
江成书咬着嘴唇,指甲都陷进了手心里。
宋时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人,千言万语到了嘴边都咽了下去。
江成书进门之前跟自己说,一定不能哭,但是见了人没控制住,眼睛瞬间就红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宋时渊看着他,心里难言的酸楚:“我没有事,我就是正常的接受调查。”
接着他似乎松一口气,笑着说:“幸好没有拖累你。”
江成书没说话,但是眼眶已经湿了,他赶紧抬头看天花板。
见他这样,宋时渊也沉默了,他知道他不好受,心里本来想开些没心没肺的玩笑,也说不出口了。
时间紧张,江成书勉强收起自己的情绪,低声说:“你再撑几天,齐律师,还有你爸爸和时清,他们都在想办法。”
宋时渊说:“我有什么不放心,这事儿我没做过,这个罪我担不下来。”
原本顾及着旁边有外人,但是宋时渊还是问了出来:“听说你要出国了。”
江成书不忍看他,低着头说:“最近在办护照,不过我等你平安之后,我再走。”
宋时渊手伸过来,握上他的手说:“早知道会有今天,当时不如让你跟佟家那姑娘结婚好了,现在你一个人跑那么远,那毛子欺负你,我也鞭长莫及了。”
江成书抬头看他头上新生的华发:“说的好像你嫁女儿一样。”
宋时渊想伸手摸摸他的头,无奈桌子把两人隔的太远,只得作罢:“你以为不是吗,我心里比嫁女儿都难受。”
宋时渊一肚子的话,挑挑拣拣的说不出几句:“当初早点放你走好了,把你拐到这条道上,我还没陪你走到最后,你这辈子的人生都毁在我手里了。”
江成书眼泪落在地上,沾湿了睫毛。
八月初,齐鸣在一审开庭前,最后一次与江成书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