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瑜按开了灯,屋内的轮廓瞬间变得清晰起来。他将将松手,毛球就从他怀里飞了出去,踮着脚在屋内东走走西瞧瞧,仿佛它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毛球,过来。”时瑜窝在沙发上,笑着朝它招了招手。
毛球扑到时瑜的脚边,抱着他的小腿蹭来蹭去,顺便啃了两口时瑜的拖鞋。
“你这只猫怎么狗里狗气的?”阮知秋环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毛球在时瑜脚下狗腿子的样子,佯装不屑地瘪了瘪嘴,“小没良心的。”
“罐头和猫条白喂你吃了。”
毛起骂骂咧咧地摇着尾巴,朝阮知秋喵喵地嚎了几声。
阮知秋不搭理它,伸手拽起时瑜,把他推进了洗手间。
“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时瑜看了眼阮知秋塞进来的睡衣和浴巾,眼睛不由得睁大了几分,阮知秋却不由分说地关上门。
因为背上有伤口的缘故,时瑜洗的很慢,尽管浴室里开了暖气,但是他依旧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时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刚刚推开浴室的门,便看见阮知秋揣着吹风机站在门边,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熟悉感扑面而来,时瑜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他刚想躲进浴室,却被阮知秋一把拽住了手腕。
“赶紧吹头发,否则容易着凉。”
自从给时瑜吹了无数次头发后,阮知秋已经研究出了一套独门绝技,既不会烫到时瑜的头皮,头发又能很快被吹干。
当阮知秋的指尖从他的发丝间穿过时,时瑜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小没良心的,你倒是挺会享受。”
时瑜哼哼了两声,靠在抱枕上,耳边是吹风机传来的风声,夹杂着阮知秋平和的声音,虽然他几乎没听不见。奔波了一天,他现在困得发紧,不一会便昏昏沉沉地歪在枕头上,将睡未睡。
“医生说你不能平躺。”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风声已经停了,阮知秋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了不少。
时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阮知秋正坐在他的腿边,温柔地看着他。
“鉴于你睡觉过于不老实,所以奖励你今晚和我一起睡。”
时瑜:......
“我哪个晚上没和你一起睡?”
说罢,时瑜的脸上便染上了一层可疑的红晕,一翻身把脸埋进被子里,当起了缩头乌龟。
阮知秋轻轻地笑了两声,贴着时瑜的背躺了下去,把时瑜锁紧自己怀里,确定时瑜不会乱动后,在他耳边悄悄地说道:“今晚要这么睡哦!”
“老公的怀抱暖不暖和呀?”阮知秋有意把尾音上扬,贱兮兮的声音带着些许气音一起飘进的时瑜的耳朵里,时瑜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阮知秋,你能不能有个正形!”时瑜的瞌睡彻底没了,他翻身坐起来,语无伦次地控诉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是从哪学的?”
他的双手在空中一顿乱挥,阮知秋笑着捉住时瑜的手腕,他看着时瑜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抵了抵后槽牙,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笑得痞里痞气的,“我能去哪学?我连个实践对象都没用。”
阮知秋突然坐了起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时瑜扑到在床上,他舔了舔嘴唇,“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看见你,就能无师自通。”
“阮知秋——”
第二天清晨,时瑜睁开眼睛时,天已大亮,而阮知秋睡的地方,已经是冰冰凉凉的了。
时瑜披着睡衣摸到客厅,果然厨房的方向飘来一阵饭菜的香味。
他趿着拖鞋走了过去,倚在门框上打呵欠。
“怎么不多睡会?”阮知秋熟练地搅拌着粥,“今天又不用上班。”
时瑜撇撇嘴,小声地嘟囔道:“托你的福,今天还能保持正常作息。”
“去外面待着去,别在这里掺和,等着吃饭就行了。”阮知秋刚给时瑜下完“命令”,他的电话便响了起来,这下时瑜不出去也得出去了。
百无聊赖之下,时瑜只能去折腾毛球,耳朵却留在阮知秋边上。
短短十分钟,阮知秋却却将普通话、粤语、英语三者切换自如,时瑜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搭在毛球背上的手也渐渐缩了回来。
时瑜抿嘴一笑。
他想起在淮临的时候,阮知秋对英语一窍不通,他刚刚被劝回去上学时,功课都是时瑜手把手教的。
短短几年,许多事情都在悄然改变。
一时间时瑜又庆幸又欣慰,阮知秋比他想象的还要优秀,优秀到他已经快要追不上他了。
“过来吃饭?”正在时瑜发愣之际,阮知秋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背后,伸手一把将时瑜从地上拖了起来,顺手拍了拍他身上的猫毛,“下次记得找个小板凳坐着,不然起来的时候又要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