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权也回头看去,一个扎着单马尾的女人笑呵呵地迎上他的目光:“你好,我是许烟。”
“我叫陶权,你好。”
叫许烟的女人脖子上挂着一颗珠子,上面刻有陶权看不懂的纹路,在许烟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陈醋味。
“抱歉,我们不轻易给客户算意外和是非,”许烟坐下来说,“你是遇见什么难题了吗?可以先说说看,我再根据你的描述判断应不应该给你算。”
余木和十二都离开了屋子,陶权看着许烟似笑非笑的脸,紧张起来。
“我就是……”他说,“……随口问问,主要想算算爱情和事业。”
许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把笔递给他:“生辰八字给我吧。”
许烟拿到陶权的数据后,在一张A4纸上徒手画了一张平面星象图,密密麻麻写了许多数字符号,有些他能看出来是太阳和月亮,其他的就不懂了,太过抽象,像数学卷子。
“先看爱情还是先看事业?”许烟问道。
陶权凑上前看那张图,“爱情吧。”
“刚失恋吗?”许烟的声音轻飘飘的。
该说准还是不准呢,陶权听笑了。
“还是先看事业吧。”
“好哦,”许烟用笔圈住一个符号,“那,你的天顶有两颗能量很强的星,从落座和恒星来看,工作运势很不错,但其中一颗星互容凶星且刑克,这颗星代表你原本的专业,所以你目前从事的行业大概跟你原先的专业无关。”
陶权定住,这说的不就是他学体育最后却当了主唱吗?
许烟笑着挑了挑眉:“结合你的体格来看,运动员?”
陶权点头默认。
“好,那我接着说。
“天顶另外一颗星得势,但被果宫侵扰,意思是说你目前的工作是非比较多,且这种是非是频发的,我建议你堤防身边的人。”
“有小人吗?”问完陶权挠了挠头,“是叫小人吧?”
许烟:“你可以这么理解。”
其实陶权也不是那么关心自己的事业,他听许烟拓展得差不多,出声打断了许烟:“那能帮我看看家庭吗?”
“可以啊,”烟姐拿笔勾出另几个符号,“……嗯,家庭宫受克严重,而且你的问题可能就源自你的家庭。”
“什么?我的什么问题?”陶权没听懂。
“命盘可以看出很多东西,”许烟慢慢解释道,“对我们占星师来说,看到案主的盘,就同时得知了案主的人格构建与人生事件,而你的盘,有非常强烈的精神障碍倾向,你的月亮落在了十二宫且被代表家庭的行星刑克,意指乃家庭所致。”
精神……障碍?这算命的在说他有精神病?
“代表你父母的行星联系很紧密,但在后天流年中触碰到了主管意外的恒星,……不出意外的话……你17岁时经历了一场家庭变故。”许烟说完顿了顿,严肃补充道:“很严重的变故。”
陶权嗯了一声,回视许烟严肃的双眼,只听许烟又说:“那个流年里,你的命主星表现得很颓靡,它失去了其他行星的帮助,陷入了极端的情况……不,也并非孤立无援,它在那年碰到了天蝎座的蝎心,不过这个蝎心想做什么呢……”
后面半句更像是许烟对自己说的,她眼神变得有些探究,细细检阅星图上的内容,片刻后脸色柔和下来,说道:
“你的月亮在射手座呢,月亮射手座的小孩都挺辛苦的。
“但他们一般感觉不到,因为他们有很强的自我欺骗能力,会凭空假想出一个目标,让自己为这个目标去奋斗,以安抚当下焦虑不安的自己。
“我们专业术语管这叫信仰转移。”
“信仰转移?”陶权的语气疑惑得像一团打满问号的草稿纸。
“对。
“射手座是兽性星座,它是十二个星座里精力最旺盛的,而射手座的原始宫位是第九宫,这个地方呢……跟一些远途啊,智慧啊,信仰啊之类的有关。
“因此射手座自然而然会跟教徒一类的角色有关,而你的太阳和月亮都落在射手座,且同一个度数,彼此之间互相信任,因此你的射手特质会进一步膨胀,也就是你会比别人更容易产生信仰,悄无声息地迷恋上某个事物,并且为此狂热。
“但同样的,月亮射手自身的负面特质,在你身上也会表现得格外明显,——也就是我刚才说的假想出一个目标对抗现实的焦虑,在我的经验中,你这种配置的属于情况最严重的那一档。”
虽然许烟讲话的速度很慢,但陶权很难一口气消化,他问:“就是我喜欢幻想,喜欢自欺欺人?”这部分是他自己猜的。
“差不多吧,”许烟笑道,“家庭变故让你误入了月亮射手的某种狂热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