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谈真情,跟他,就被包养也没关系吗?”
“所以呢?”江泠月拧眉对上季明晟视线,“你解决我的问题需要花三千万,我就该对你以身相许吗?”
季明晟变了脸色,她却不再有畏惧的情绪。
“季明晟。”
“你从未思考过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这回换他沉默。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一个长得漂亮的花瓶?”
“花瓶的价值是什么?供人赏玩,受人追捧,然后有一天被某个金主花钱买回家放置在漂亮的展示架上延续被赏玩的价值,对吗?”
她蓦地冷笑:“孟舒淮的确是很轻松地解决了我的问题,可他从未说过要我回报,也从未将此事当作筹码与我谈论利益与情.欲。”
“你想通过和孟舒淮比较得出怎样的结论呢?”
“你比他更看得起我?你比他更珍惜我?还是你比他更直接更卑劣更不要脸?”
季明晟突然上前,用手钳住了她脆弱的脖颈。
她被逼得后退两步,季明晟制住她,声音响在她耳畔,像毒蛇吐信,“说够了么?”
他的五指太冰凉,像尖锐的刀刃架在她脖子上,让她有瞬间殒命的慌乱。
“你想做什么?”
她的声音在风中轻颤,她被害怕的情绪笼罩着,不敢再开口多言。
“我不想做什么。”季明晟贴近她,声音森冷:“我只想要你记住你今晚说过的话,我一定会看到你哭到泣不成声的那一天。”
季明晟堂妹在身后喊他,他放了手。
他被上前来的小姑娘拖着往剧院走,边走边问:“你们聊什么呢?这么亲密。”
季明晟的声音消散在风里,“我跟一个被包养的玩意儿没什么可聊的。”
江泠月向后退,靠在剧院外墙上缓气。
风过了,那句“被包养的”却是如何都挥之不去。
第25章
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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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一路江泠月都有些恍惚, 她不敢想象,若是外公听到这样的闲言碎语该有多么生气。
他老人家淡泊名利大半辈子,书房高挂“是非不到耳, 名利本无心。”
她若是选择坚持对孟舒淮的喜欢,又怎会“是非不到耳”?
孟舒淮本就生在名利之中,必然会与是非常伴。
可她对孟舒淮的感情早已覆水难收, 倘若季明晟一语成谶,她又该何去何从?
夜深时,她再一次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她内心的彷徨又一次占据了情绪的高地。
她甚至很消极地想,也许她当初真的应该听外婆的话,回到家人身边,永远做简单快乐的江家小女儿, 做家人的掌上明珠, 被宠着, 被爱着,不必执着追求自我的认同, 实现什么又空又高的自我价值。
也不会招惹季明晟,更不会认识孟舒淮。
第二天一早, 江泠月收到了孟舒淮的微信好友申请, 他的头像是一片墨蓝色的海,夜色将这片海环抱, 唯独点点月光洒落海面, 分外宁静,也神秘。
像他的人一样, 无法被外人探知内心。
她点开申请选择通过,却没有什么话想说, 对话框也只有他在申请好友时填写的“孟舒淮”三个字而已。
直到午休时间她才收到孟舒淮的第一条消息。
[孟舒淮]:今晚有空么?
她不能假装看不见,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回绝。
季明晟的那些话一直萦绕在她耳畔,她既想求知,想知道孟舒淮的真实想法,又怕面对现实。
犹豫的时候,他又发来第二条。
[孟舒淮]:手上的伤好些了么?
只要不说见面,她尚且能组织语言,但她其实并不想要孟舒淮继续关心她。
她太了解自己,她对孟舒淮的温柔没有抵抗力,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无法坚守本心,像季明晟口中“被包养的玩意儿”一样不值钱。
她最后选择了最不体面的回应。
不回消息。
逃避。
她过了两天无人打扰的日子,周五晚上乔依约她见面,她却被陈墨礼留住和剧组人员一起吃饭。
晚上陈墨礼送她回家时,问她第二天有没有空,说投资商那边有个饭局,想让她一起去。
她其实不太喜欢应酬的场合,但陈墨礼几番劝说,她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是陈墨礼主动来接她,晚餐的地点是城南一家中餐厅,吃的是淮扬菜。
“你这投资商是江南人?”江泠月好奇问道。
陈墨礼领着她往院子里走,回道:“没仔细问,听口音应该是北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