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温暖让江泠月措手不及,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景逸说:“朋友的一件外套而已,不至于拒绝我吧?”
江泠月仰面对上他温柔的目光,一时愣怔。
“能一起吃顿饭吗?”
景逸笑着问:“你还欠我一顿,记得吗?”
“可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逸打断:“情人节一个人坐在这里吹风,我猜你今晚有空,就今晚,可以吗?”
景逸的话说得坦荡,让她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朋友吃顿饭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况且她也确实欠他一顿饭。
她颔首,跟着景逸上了车。
情人节的餐厅大多需要预定,但像景逸这样的富家公子,总能有别的办法寻一个好位置。
氛围极好的西餐厅,今夜来往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餐厅为了烘托气氛,早早在桌上备好了红玫瑰,但景逸却招来侍应生让他撤走,并没有让江泠月感觉为难。
她收好裙摆落座,轻说了声谢谢。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景逸今晚并没有主动提起过孟舒淮,哪怕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算得上亲近。
景逸是个很健谈的人,说话的语调也很温柔,从不说让江泠月为难的话,也不会让气氛冷场。江泠月在与他聊天时,会短暂忘记那些让她难过的人和事,也很意外地吃了顿好饭。
这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她的手机一直放在手边,却从未有消息进来。
北城与墨尔本的时差,不过三小时而已。
她自认为将自己的失落隐藏得很好,却还是被敏锐的景逸察觉到。
返程上车时,景逸突然问她:“你还能记起来你人生中最失态的场面吗?”
江泠月一愣,顺着他的话仔细回忆着自己人生中最失态的场面。
她几分失神地想,大概是与孟舒淮有关吧。
没等她回答,景逸说:“我记得很清楚。”
汽车缓慢驶出停车场,景逸微微侧首看向她,说:“是在自家的宴会上见到你。”
他唇边的笑意很温柔,缓声道:“我从未有过紧张到说话磕绊的经历,也从未有过对一个人移不开眼的经历。”
“但这两种经历,竟然在同一个晚上发生了。”
以为景逸要说一些让她接不了的话,她急着开口,却又被景逸抢先。
“我喜欢你站在二哥身边对我说你们是朋友的样子,你那时自信又明艳,像钻石一样闪耀,让我难以忘记。”
他停顿一瞬,说:“你应该一直那样闪耀。”
江泠月能感觉到景逸对她的喜欢,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欣赏,也许掺杂男女之情,但不仅仅是男女之情。
她一时愣神,不知该如何接话。
景逸却轻松一笑,说:“我对你的新戏很感兴趣,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可以去看你排练?”
他巧妙转开了话题,江泠月也顺势说:“我们排练很无聊的,看不了完整的剧情。”
他却说:“没关系,我只是很喜欢看你发光的样子。”
似乎是怕她为难,他又补了一句:“来自朋友的欣赏,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她该如何拒绝呢?
她没有理由拒绝这样单纯欣赏的目光。
她应下了。
也许答应那一刻的情绪里,还掺杂着对孟舒淮些许的怨。
景逸最后送她回了瑶台。
时间悄无声息过了十二点,情人节结束了,她没有等到孟舒淮的消息,她关了手机,安静躺在床上。
可是一闭眼脑海中全是孟舒淮,她又睁眼。
她烦闷地想,他该有多忙呢?忙到连发一条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吗?
还是说,情人节这天,他正与另一个女人培养感情,根本想不起来还有她这么一个人?
她忍住了想要打电话的冲动,心烦意乱起了身,刻意没带手机往客厅走。
她开了沙发旁边的阅读灯,用羊绒毯搭着腿,捧着剧本认真研读。
只有沉浸到戏剧之中消耗掉所有的精力,她才有可能在凌晨入睡。
第二天是元宵节,江泠月早早收拾好去了景山。
她昨夜没睡好,卢雅君一眼看出来她的憔悴,颇是心疼地问:“最近是不是排练太累了?”
卢雅君还不知道她和孟舒淮的事,兴许以后也没机会再让她知道,她便说:“最近在排比较重要对手戏,压力有点大,累是正常的。”
卢雅君叮嘱她要好好休息,牵着她在客厅坐下后,没由来叹了口气。
“怎么了伯母?”江泠月问。
卢雅君拉着她的手说:“爷爷的一位故友昨夜去世了,这位故友与我们孟家有些渊源,早些年和爷爷有些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