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又亲自把吸管递到嘴边,“喝吧。”
见他犹豫,顾妍轻笑:“放心,没放多东西。”
傅原洲咬住吸管,温凉的水流划过喉咙,像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滋润,减缓了炽热感。
她说的一番话不可全信,听上去好像处处为方九着想,可顾妍有怎么会是一个圣母心泛滥的人,都是另有所图罢了。
“说的好像,都是为他。”
“不是。”她回答的干脆。
“你让方斯宇翻了那么大个跟头,计谋深渊,不得不让我重视,这手段有一天用到方九身上,保不齐也会被骗的干干净净,不把你除掉,就算方九坐上了那位子,怕不是也会拱手让人。前后大家都知道你得罪了那父子俩,起个什么冲突意外死了,有理有据深究不得。”
傅原洲听着,对她生出几分赞赏,“所以,无论那天我们两个谁死,把柄都落到了你手里,我死了,你可以威胁方斯宇做任何事情,他死了,就威胁我把开发区的资源交到你手里。”
两个都死了,少了能够让方九不可控的因素,又清除了障碍,没了继承人,把方弘明架在那里,加上顾家的施压,公司迟早会回到方九手里。
顾妍阴沉着脸,不作回答,。
她步步为营,说好听点是帮助方九都会家产,说难听点,最终目的不过是掌控最终继承家产的人。
方九只是她计划中的一个重要枢纽。
“我只是没想到你不是和方斯宇交手,反而差点把方九掐死。”她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答,好像并不怎么关心方九的生死,看向他的时候多了恨意,“之前装的那么深情,处处帮他,关键时候反水了?”
傅原洲一时语塞,没办法解释这个问题。
她继续说道:“一边想掐死他,一边又想护他性命,真看不懂。”
傅原洲想起自己动手时她脸上的错愕,显然是预料之外,这也自己能留一条命的关键,她把控不好当时的局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准确的去救场,最后提前一步,恰好把他给救了。
自己被抬上车之前,他隐约看到了准备的急救药品,全是和omega匹配的药物,显然不是给他准备的。
傅原洲深思着,默默开口,“你不用看懂,我不会害他,以后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顾妍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停留。
她没信,傅原洲想着,又觉得合理,他的性格,只会相信自己。
方九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本该是他们和和气气吃饭的时间,反倒异常安静,进门的时候,只有谢芹坐在餐桌旁,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她抬头看了来人一眼,咽下嘴里一口茶水说道:“书房。”
方九了然,抬脚上楼,行至一半突然被问:“那个人打算什么打算? ”
他停下脚步,见到了她身为母亲为数不多对方斯宇的关心,他对谢芹的态度一直是复杂的,不像对那对父子纯粹的恨意,在这场金权争夺的战争中,她自始至终没有参与,都是被人卷挟着走到现在的处境。
说喜欢也谈不上,觉得她抢了自己母亲的东西,和方弘明一样没有任何负担的享受着不属于他们的一切。
方九没有回答,无论傅原洲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在他这里都没有揭过去这一说,放过也只是一时的,他要让方斯宇一命还一命,自然不用同她多说。
他进门的时候,方弘明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烟,床帘开了一道人影宽的缝隙,明亮的光线照照进来,把昏暗的房间劈开。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草味,桌面的烟灰缸里被塞满了烟头,足够看出他有多愁,一夜未眠又特意等他回来,真是煞费苦心。
方弘明拿出早就拟好的协议,两人见了面也不说话,认定了方九会答应他的条件。
在他要动手签字的时候,方弘明看着他来了一句:“你弟弟要定亲了。”
方九动作一顿,停下只写了一个‘方’字的手,看着他陷在椅子里,疲倦的揉着眉心。
“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冷冷道。
“想个办法,不要让那个人提起这件事情,这种时候外面不能有任何风言风语。”
方九只觉得好笑,鄙夷的看着方弘明,“他愿不愿意往外说,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能有什么办法,还能把他的嘴缝住不成。”
方弘明直言道:“他肯豁出命来救你,私底下的关系绝对不想表面上这样冷淡能办到的话,条件随你提。”
方九冷很一声,眼里淬上冰霜,“难不成舅舅能把我家的东西换回来?”
“你!”沉寂许久之后,方弘明终于在他挑衅之下点燃了怒火,拍着桌子满脸涨的通红,咬着牙关怒视他,“当晚他做的那些好事传出去你能落得什么好处,只要那小子闭口不言,一切都可以风平浪静的过去,开发区的事情我也可以不去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