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挑眉,回了句:“你也知道我是谁?”
许银扬着一柄长长的钢刀。刀身飒飒流光,在勉强用灯光照亮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瘆人。
“有事好商量,时少爷。”
时砚笑了下,整个人有种难以言喻的气质,风雨欲来一样的。
“我不想商量呢?”时砚轻蔑地扔出这一句话,又不怕死道:“打商量还冲人扬刀,道上讲规矩的也就这点本事,难怪你一辈子也就只能在你爸手底下吃亏了。”
许银脸色一变,暴虐陡生:“你他妈说什么呢!??”
时砚继续挑衅,字字句句,化作刮骨的刀:“说什么,我说人话啊……你们……干的……”他看向许桥,瞅着他手中的枪,又装不懂的道:“你们也知道你们干的是亏心事啊?”
许桥是老江湖,他听着远方的警笛声,心骂活了四十多年,在个毛孩子身上吃了亏!
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勉强镇定,忽而收起枪,换上了官方化而且和善的笑容,试着打商量道:“有事好说。”
“时先生。”
许桥与许银面对面使眼色,两个人的左手食指暗中互相动了动,似乎在示意,不要管其他了,先杀再说。
时砚抱着胳膊,他手中有一柄瑞士军刀,恰在这时!
许娇冲了出来!一脸血肉模糊地往许桥怀中跑!
“爸爸啊!”许娇还没喊完话,时砚右手掐住他的脖子,军刀牢牢抵上了许娇动脉。
刀入一小寸,割开皮肉,许娇大叫:“救命啊,爸爸,妈妈!”
时砚刀入更深,他冷然道:“我杀,还是不杀啊?”
“许先生,您觉得呢?”
许桥急了,他慌张制止,脸上表情越来越丰富。
“你放了我儿子!我让你们走!”
许银回击,他凶悍地咬紧牙关,张口就骂:“这废物东西!你管他做什么!爸爸,警察马上就到,你想功亏一篑啊!”
许桥:“你妈妈呢?!”
刚刚目睹了母亲死相的许娇吓到面色发白,他双手紧紧地扒着时砚的手腕,却无论如何一口气也喘不上来。
许桥与许银再度目光相对,似乎在对比接下来所能获得的利润跟自己亲人一条命所存在的价值谁将更高。
时砚只是更加卡紧了刀,紧盯着他们道:“退后,走出门去,我要出去。”
许桥许银步步后退,时砚被两个惊天大汉堵在屋中。其实他出去不得。
几分钟后,时砚走到门口,许银就在这时操起刚到朝时砚肩膀砍去!
不过片刻之间,时砚推了许娇出去。
那一瞬间!
许娇一个趔趄往许银的身上倒时!
许桥立马开枪,他朝时砚的头部击打而去,然而就在这时,许银不小心撞到旁边一个水桶,他肥硕的身翻倒在地。
伴随无声的沉默……
许桥看到自己的儿子许银被活生生用电线电死在自己面前。
时砚刚才出门,他把电闸又给拉上了。
刚才开的一枪,没有打到他。
时砚看到许桥一下发狠!
目光烧得凶悍,他气也似的扑过来。手中的钢刀狠厉劈下,饶是时砚身手敏捷,让人被这刀刀致命的砍法伤了手臂。
许桥步步逼近,此刻,许娇也爬了起来,嘴上不停喊,“狗娘的,你害死了我妈妈!”
“我杀了你!”
时砚以一打二,他闻到周围的血腥气,而这个时候,许天骄煞然靠近。
形势一瞬逆转。
许桥脸上煞气十足,粗眉毛挤在一块,呼吸沉重。
他手持尖长的刀,那架势就跟要刺穿时砚心脏一样。
许桥步步紧逼。
时砚握紧了军刀,连续几十个小时的疲惫跟刚才脑力的高速运转,让他无法控制住身体的痉挛,瓷白的一张脸上,病色的白触目惊心,微微上挑的纤长眼眸中,仍旧含着一股抵死未曾退却的蚀骨恨意。
时砚些些闭了下酸涩的眼,一股涩然如刀尖刮过了光滑的眼角膜。
他太累了。
这黑黢黢的夜色。
他怕黑,非常怕。
这已经是他所能抵达的极限。
许天骄笑了,他狂笑道:“时蕴,今天,你废在这里,都是你——”
时砚嘴角笑起,他趁着许天骄不注意之时,右手手腕大力反转后袭上他的脖颈。
咔!
时砚徒手拗断许天骄的脖子,眼神不轻不重落在他脸上,淡然又极端冷漠地说:“你想什么呢?”
下一刻!
时砚些些眨了眼,许天骄刚从他手中滑落……
盛璨不知何时已经冲了出来,他操起钢刀砍向许天骄的大腿!
撕破夜空的喊叫声传出,凄厉无比。
许桥目光更加坚定,下一刻,他跪地求饶,“你就饶了我,你就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