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宁对着他笑,“真的吗,我弟弟真的在江城!!!今天这好事儿怎么就轮到我头上了?!”
喻雅此刻走到隔壁的房间内,江鹤别冷冷看向自己的哥哥,他道:“你不去找你妈陆恩吗?”
陆恩对喻雅并不好,相反,她对江鹤别非常在意。
喻雅:“你听爸爸的话,也听叔叔的话……不就好了,你总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江鹤别前阵子知道了个秘密,那就是他不是陆佳的亲生孩子。
这女的没怀孕,她是骗江与城自己是他的孩子,而江与城,他也发现了这个秘密。
所以,江与城恨他。
十四岁前,他是最受宠爱的孩子,十四岁后,他的生活就一直在地狱。
江与城对喻雅多么好啊。
这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喻雅每一次靠近他,都觉得恶心极了。
江鹤别有二十四五岁的成熟心智。
“哥哥你难道不想,掰了伤害我们一家人的罪魁祸首吗?林叔叔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看,徐煜铭也被那个盛璨给逼疯了,谁知道,下一步,会不会是我们的家?你忍心,看着我们家……”
江鹤别目光阴郁:“散了吗?”
他看向周雨宁,他忽然十分厌恶这个曾经袒护盛璨的女人。
即使,她也友好地问过自己,要不要我陪你回家?
喻雅点头,他笑着说:“鹤别不要担心,不会的。你只要想,哥哥会一辈子在你身边。”
江鹤别哂然,魔鬼一笑。
周雨宁跟喻雅又再说了会儿话,他高高兴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又去了个厕所,当她对着镜子整理仪容,喻雅敲门,说自己要洗手。周雨宁挪开步子让他进来,这个时候,周雨宁心想,他这个乖巧的样子,跟自己的弟弟气质是真的像。
她羞涩地笑着。
喻雅道:“姐姐,笑什么你这么开心?”
周雨宁:“我要结婚啦,要不要来喝——”
喻雅动手,把刀子扎在周雨宁的脖颈,温热的血液溅在光滑的镜面,喻雅等着周雨宁,他说:“我喝你的丧酒,姐姐。”
那个瞬间,周雨宁心中的疼痛铺天盖地,她看到了喻雅腰腹上的胎记,于是她喊:“雅……”雅雅。
喻雅看着镜面,笑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陆佳喊说:“谁啊?!谁啊?!来了来了,催命啊!”
江鹤别看着门来处,他笑了,笑得凄绝,笑得畅快,笑得苍凉。
他发现,伤害一个并不讨厌的人,最残忍的方式就是杀了他的朋友。
特别像是盛璨这种又心狠,又心绝,能为了喜欢的人不顾一切的这种人。
只要,把他的恩人稍微杀一下下。
这会让他非常,极其痛苦。
他早就看出来了。
盛璨的那颗心,是多么柔软。
他能够忍受无边的黑暗,看他哭,该多么爽快。
上辈子,其实也是这样子的。
盛璨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上医院打吊针,拿药,形如枯槁,真的是好看极了!
门外的盛璨想不到江鹤别如此丰富的内心,他见门迟迟不开,索性一脚踹开,陆佳给他推一边去,她骂道:“怎么是你?!”
盛璨急了,他打开陆佳,冲着江鹤别问道:“周雨宁呢?”
喻雅走出,他摊开手,关闭浴室门:“不在这里。”
江鹤别玩着手中的芭比娃娃,又或者是撸着他妈妈买的白色波斯猫。
波斯猫不认识江鹤别了!
猫野了!
江鹤别姿态悠闲:“死了,盛璨,那个保护你的女警察,”他直视盛璨的目光,“她死了,盛璨,你开心吗?你难过吗?你想不想杀了我?如果没有我,你应该找不到你的父母,如果没有我,你应该还在盛家村那个阴沟里,背英语单词吧?”
“你当这件事情是玩笑?”盛璨不敢置信地看向江鹤别,看着他说:“你当时毁了我所有的希望,上辈子你害惨了时蕴,你还当十五岁,你打我烫我的这件事是玩笑?”
“江鹤别,我没见过比你更虚伪的人。如果你把这件事当做是玩笑,我只能当你是个弱智。”盛璨迅速冷静,“周雨宁呢?”
江鹤别走到浴室,他大喇喇推开门,笑得无邪,摆手势说:“请看。”
周雨宁的尸体顺着洗漱台缓缓落下。
镜面鲜红刺目。
盛璨眼底灼热万分,江鹤别的声音在他耳边如鬼魅般炸响,“你心太软了,盛璨,你怎么可以纵容一个敌人留在你身边?我佛不渡朽木,你怎么不来渡我?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我明明,”他捂住自己的心口,惶然说:“我明明跟你道歉了啊,我明明也跟时蕴道歉了啊……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