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的语气中有扼腕的意思,他道:“都说人各有各的不幸,可这个人原本在高中也挺好心的,不明不白惹了当公务员的男孩子的爸爸妈妈,嘲讽他说像你这种穷人,一辈子也考不上大学,于是我同学气得打了那个男孩子一巴掌,结果就被请家长了,他爸妈是务工的,请了假两天过来领人,扣了五百块钱工资……”
盛璨默默听着,问:“然后呢?”
沈知夏叹息说,“今年年初跳楼自杀了……你知道那个公私不分明的老师是谁吗?”
盛璨:“李威?那,那个你朋友的同学呢?”
沈知夏眼中闪过无奈很想复仇的光,“许天骄,他可是徐煜铭的舅舅,你看他原先不学无术,而今在这二中……”沈知夏已经不想说了,他道:“真是奇怪啊,我同学说他想当老师,那个许天骄最恨老师,到最后,努力学习的没有一点点好下场,反而是这种社会的渣滓,凭借关系,成了人上人,成了披着人皮的畜生,这也是我一直搞不懂的话题,你说……”
盛璨见他舅舅如此难过,又问,“那你前几天去参加葬礼,是……”
“儿子跳楼了,他母亲一时悲痛万分,然后也烧炭自杀了,两个人老人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老汉在医院抱着儿子一直说这不是我儿子,不是我儿子……”沈知夏抹了抹眼眶,极其无奈道:“医院呆惯了……就这样……”
盛璨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儿,他低头,安慰道:“我走了哦,你好好休息,下午我也去看看祝凡,祝星说他妹活蹦乱跳,我知道那家伙,什么话都放在心里不跟我讲的……”
沈知夏摆手,“时砚去年是真没考好,连二本线都没上,因为家里爸妈的缘故他心里挺脆弱的,你照顾着他点儿,其实,上次你的消息是他提供你给我们的,他爸爸来处理你这桩事,是时砚打了电话,你不要跟他吵,江鹤别家里也是乱七八糟,他打你,是他的错,你离他远些,但是时砚是很好的孩子,你不要介意。”
沈知夏尽量找寻最委婉的话术劝慰盛璨,可盛璨听着就烦,等他回到教室,时渺不在,李戴维却正如其名,开始立威了。
高三A班的纪律委员名字叫何梅梅,今年18岁,也是跟沈知夏同学何之洲一样的家庭背景,全家十几口人,她是唯一考上重点高中的,学习很努力,但同时因为家庭中奶奶重男轻女的原因,何媛媛不太会做人,甚至被寝室同学亲口盖章,说何梅梅啥都好,就是不会做人。
倪娅说:“你不知道她原先那个寝室的人是怎么对她的,就是寝室抽签儿分配搞卫生,你知道这些人多恶心吗,专门把扫厕所倒垃圾的活儿留给她,而且寝室有个小眼睛的女的,一直鄙视何梅梅,说她天天摆着臭脸,看着就恶心,就是理科B班的汤婷,我的天咯,真他妈不是个人啊。”
“何梅梅是从很垃圾的一个学校考上来的,她姐,她哥也不是对她很好,她姐读重点初中她没有,在学校被村子里早孕的婆娘欺负也就算了,到了高中,还是被欺负,你说说,别看她整日阴郁着脸,只知道读书……但是她人挺好的,我没姨妈巾人家还给我出校门去买呢……”
何梅梅在黑板上提醒了一句安静,李戴维在下面就不顺眼了,一个黑板刷砸过去,直接砸到何梅梅的肚子上,李戴维指着她骂道:“你他妈的,再给我讲一遍我的名字试试看?”
人熊得跟个什么似的,何梅梅一下捂紧了自己的肚子,痛到直不起腰,倪娅赶忙去扶,却无一人敢惹李戴维,李戴维更是看时砚不惯,他指着时砚骂道:“你他妈的算老几,还全年级第一!连个本科都上不了,你劝,你劝什么劝?”
盛璨正面跟李戴维杠上了,李戴维认出了盛璨是谁,他呸了一声。
盛璨觉得好搞笑,这人还戴着黑框眼镜装学生气,个子矮到要死,他没用右手,何梅梅害怕得捂着肚子,还说班上新来的其他人,他说:“你站那么后面做什么?”
李戴维听他这句话就憋不住了,立马问候盛璨的祖宗十八代,“我草你妈,你算是什么东西?”
盛璨不知道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他只看到时砚神色不大好看,又看到自己的朋友何梅梅无缘无故受了顿欺负,在李戴维冲过来之时,盛璨抱着胳膊,右脚抬起就是踢向李戴维的肚子!
李戴维经受不住这么大力,直接给摔到墙上!
嘭的一声,门牙好像撞掉了一颗,鼻子也流血了,他还不死心,跟小兽似的要来找盛璨麻烦,可盛璨跆拳道不是白学的,三年啥也没干,就光搞这种技术了,成了名副其实的练家子,他知道,时砚不想动手,也许可能时砚踢腿比他还狠,因为对方可是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