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什么?”
严赫伸手握住浑身紧绷着的祝今。
祝今能感受到这人给予他的安慰和安全感,只是他控制不住的害怕。
严玄感曾说过他是在极其深的怨念魂力下活下来的,不能随意偷取人的正常阳力,也因此严玄感才花了工夫给祝今准备了护魂体,就是为了以防他为了维持魂体而控制不住地去吸取他人的阳力。
正常人体内的阳力是正好维持正常人所需要的,被阴体吸取掉阳力,轻则终生虚弱,重则死亡。
他的使命便是维持这二者之间的一个平衡。
那么多年他一直在找当初拿了严赫那口初阳力的魂体,他确定那是人魂,就算得了严赫的阳力,也只能维持生存。
而祝今是半魂,并不符合。
这是如今严玄感想不通的一点。
严赫主动出击:“爷爷,你不会怀疑,当初是祝今吸了那口保护着我的阳力吧?”
话一出来,祝今身体瞬间绷起,大脑一片空白,他死死盯着严玄感,想从他脸上获取这个答案。
严厘看着严赫和祝今两人的反应,若有所思。
“我曾经怀疑过,”严玄感实话实说,“只是如果是他,你们昨夜就会相互排斥,而不是今天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
祝今眨了眨因为紧绷而有些酸胀的眼睛,原来是这样?
就是他吸了严赫儿时那口护体的阳力,可严赫现在也已经过了生死劫,他们两人此刻的确没有其他明显的排斥反应,又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沉默着没有说话,严厘拍拍手:“喂,你们怎么都心事重重的,这不都是过去了嘛,都开心起来。”
“没错,过了今天晚上零点,便是十六,祝今用符力维持人身消耗太多,严赫,之后节制些,让他好好恢复恢复。”
这一回自己爷爷亲自说,反倒是让严赫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爷爷,不用说这么直白的。”
“我已经很委婉了,你们两个都是男人,婚契一年之后,你们如果还是能继续接纳彼此,我是很欣慰的。”
严赫两眼一亮:“意思就是,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严厘一个眼刀飞向严赫:“你们都名副其实了,怎么,不想负责?”
“当然不是。”
“那不就不需要问了?”严厘说着瞥了眼祝今一副新婚媳妇样儿,啧啧道,“祝今你这样子,以后还怎么反攻回来?”
“反攻?”祝今有些讶然,见严玄感见怪不怪不说什么,他整个人就不太好了,从前维持的稳重人设这会儿也崩了,“我,我没想这么远。”
这是实话。
严赫已然恢复正常体质,他之前一直说喜欢女性,内心是渴望正常婚姻生活的。
自己是男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真的能够维系一辈子吗?
祝今不敢去想将来严赫会真的找一个女生步入婚姻,过正常生活。
他不否认他心里对严赫有着喜欢,他不知道对方心里的喜欢真实是几分,在床上的深情款款,他也不敢全数相信。
只是有时候感觉又叫他不舍得。
正陷入在思绪里之际,肩膀被人用力搂住,耳边响起严赫极尽温柔的声音:“我这辈子,可就认你这么个人了,你不想那么远,我来想就好。”
祝今没有挣开他,他看向师父严玄感,还未开口,人就先说了:“这块我就不管了,由你们年轻人做主,我们家人都不是老古董,古代的时候男人跟男人都不知出了多少对,有白首的,也有分道扬镳的,哪个时代都是,旁人不该掺合,只是,你们的婚契毕竟是我擅自决定的,所以就多说一句,你们随心即可,不需要随那跟契,可明白了?”
祝今有些触动,眼眶微酸,点头道:“明白了。”
严赫也跟着应声:“我也明白了,爷爷你就放心。”
两人等到过了零点,确认祝今和严赫没有出现其他排斥反应后,便没有过多久留,就要离开。
祝今起身挽留:“你们不多留在檀城几天,中秋节,应该吃一顿团圆饭的。”
“不了,正是因为这种时候易水川才是最乱的,执念不散加上思亲之念,谁又愿意离开,我既选择接受这个使命,就得守到最后一口气。”
严玄感拍了拍祝今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到一旁。
祝今跟着师父走到门外拐角:“师父,你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严玄感冲他一笑:“好孩子,爷爷看着你长大的,你从来都是最诚实的,告诉爷爷,可是真心喜欢的严赫啊?”
祝今脸颊通红,不好意思道:“其实我……”
“好了,爷爷知道了。”
严玄感没有追问,而是把严厘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