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跟着我,是怕我让严厘给我施针?”
猛地被戳中,严赫人差点没一头栽下去。
“我已经没事,不需要施针了,”祝今起身,走到严赫面前,抬手抓起他的手,看着自己方才抓着的位置,“抱歉,抓疼你了,回去擦些药膏,免得留下印子。”
说罢,转头在床头抽屉拿出一支药膏塞给严赫:“用这支,还没拆过。”
“谢谢。”
“回去休息吧。”
严赫没说什么,转身就要出去,突然他转过来:“祝今,我想好了,结婚契就婚契,我带你回家,我听你话。”
祝今回头,冲他颔首:“嗯,好。”
回到自己房间后,严赫突然觉得手臂非常痛,卷起衣袖才发现,被祝今抓过的位置赫然五个手指印,不是红色的印,而是黑色的。
脊梁骨一瞬间就发凉了。
这怎么回事?
容不得严赫思索太多,刺骨冰冷的疼痛感让他赶紧拆开祝今给的药膏,药膏质地透明,夹杂着黑色的晶体,一股非常浓郁的类似中药但又不像是中药味的气味,闻着不太舒服,涂在黑印上却出奇的舒服。
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冻得发疼的疼痛感,严赫再度想到祝今抓着自己想要触碰其脸的手时的表情,根本不像冷美人,而是像勾魂使者,想要人命的那种。
他不是被附身了吧?
严赫这么想着,疼痛感再度袭来,我靠,这印子还能感应的?
想想都想不通。
祝今怕冷,睡前还需要泡一个兑了暖身的中药药浴。
刚要抬脚进浴桶,房门就被人推开,身子一晃,差点没摔下去,只是因急需搀扶东西,造成不小动静。
还没反应,浴室门也被推开。
“我说你……”
“出去。”
祝今难得发火,声线忍不住高了些许,他身上并没有衣服,这人居然还追了进来,抓过一旁的浴巾罩住自己。
“我……”严赫彻底傻眼,一瞬间瞥见的雪白把他的眼睛晃得都模糊了。
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明明都是男人,为什么这人给他就是不一样的感觉。
“出去。”
祝今匆忙走出浴室,走进屏风后,再度落下这俩字。
“抱歉。”
话音刚落,套上衣服的祝今从屏风里走出,看着严赫依然站在那儿,眉间不自觉地便铺上一层幽怨,即便都是男人,他却也觉得衣不蔽体实在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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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婚契(八)
“你继续。”
这是严赫在祝今穿戴整齐站在他跟前后,急急吐出来的仨字,然后脚底抹了油似的跑了。
祝今:“……”
还能不能消停?
下一瞬,他就将房门反锁起来。
想着未来的一年时间,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他得养成反锁房门的习惯才行。
只是突然想起严厘所说的,恋爱。
两个男人谈恋爱,祝今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可他可以吗?
他情感这块,貌似不太感冒,感觉很淡,这样能谈恋爱吗?
想了许久想不出,祝今摇头,又想着浴室里的药水,比起恋爱,药水冷了似乎会更让他不开心。
只是祝今褪下衣裳重新进入浴桶时,他才发现身上的红斑已经全部消失。
以往若是没有师父严玄感的帮忙根本无法消除,如今师父云游式闭关无法联系上,只说是待他回檀城那日会回来。
他思索片刻后,确定今晚唯一特别的只有碰到了严赫的血,这其中难道真有关系?
说实话祝今内心波澜不大,严赫的体质本就特殊,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被安排来此度过关键期。
若真是因为碰到他的血红斑才消除,也不知是喜是忧。
已经欠了他的一口气,如今再多了这一项,祝今心情难免负责,他不愿再多欠严赫的,只想早日助他度过生死劫。
第二天一大早严厘顶着黑眼圈在饭桌前扒拉着腊肉饭,一边手还拿着一只油光蹭亮浸满辣椒的鸡腿。
祝今瞧着这场景,想着近期貌似没有重大人魂需要多消耗精力送归的。
“昨晚送魂可是遇到麻烦了?”
“没有啊,”严厘赫然抬头:“先别管了,快来,我给你打包了吃的,快过来。”
“这打包盒?”祝今盯着这些吃的,“你是从咱们屋后那家饭馆打包的。”
严厘狠狠地撕咬了一口鸡腿:“对啊,老板不就仗着自己厨艺不错嘛,居然跟我发脾气?”
严赫走进门正好听见这话,忍不住怼了一句:“您一大早就去把人催起来给你做吃的,搁谁都会发脾气的好吧?”
“哪有一大早?”严厘不可思议,“早上六点钟了,很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