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的脑海还是浑浑噩噩的,一时反应不过来,道:“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四周的环境很陌生,不像是船上,也不像是下榻的齐宫,有点子简陋,到处都是竹子木头制作的家具,屋舍不大。
胡亥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上、脚上,还绑着锁链,虽然不妨碍日常行动,但锁链十足沉重,似乎是防止胡亥逃跑的。
而韩谈身上亦是如此。
韩谈道:“幼公子,我们被水匪抓了。”
“水匪?”胡亥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是了,他们本在演练阅兵,谁知竟碰上了水匪。
水匪不只是打漏了他们的大船,甚至还在冯无择的军中安排了内鬼,烧毁了他们的船只。
胡亥落水之后便陷入了昏迷,后面的事情他甚么也不知晓,韩谈解释道:“我跳入水中,本想将幼公子救上来,可谁知……”
“谈谈,”胡亥打断了他的说辞,道:“你跳进水里了?我好感动哦!”
韩谈被他说的一愣,当时那么混乱的场景,他也没有多想,一心只想着去救胡亥,便直接跳入了水中。
韩谈抿了抿嘴唇,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也没甚么……幼公子之前不是也救了我一命,我便算是还给幼公子了,可谁知那些水匪狡猾的厉害。”
水匪眼看着胡亥掉入水中,立刻驾驶着小舟凑近,韩谈刚刚把胡亥带上水面,立刻便被水匪抓住,四周都是大海,韩谈又拖拽着一个昏迷的小公子,根本无处可逃,毫无意外的被水匪抓住。
韩谈垂目道:“是我无能。”
胡亥摆摆手道:“谈谈你能把我救起来,已经很厉害了。”
韩谈奇怪的道:“幼公子,我听说你自幼学习浮水,不是游水的好手么?怎么……怎么仿佛不会水一般。”
胡亥:“……”
胡亥眼皮狂跳,原本的胡亥还是游泳高手呢?可自己是个旱鸭子啊!
胡亥哈哈干笑,理直气壮的道:“海水太冷了!谈谈你不觉得么?本公子身子这么柔弱,一掉进水里就、就抽筋儿了,无法动弹,你可不知,抽筋可是游水的大忌呢,便算是浮水的高手,也会变得……变得像旱鸭子一般。”
【信以为真的韩谈】
“幼公子说的有道理。”韩谈点点头道:“幼公子眼下好些了么?还抽筋难受么?我帮幼公子揉揉罢?存筋一定要揉开。”
“不必了。”胡亥又干笑两声,他不想继续讨论抽筋存筋的问题,岔开话题道:“谈谈,你说我们被水匪抓了?那这里是水匪的大本营?”
韩谈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韩谈当时没有昏迷,但他被抓起来之后,用黑布套上了脑袋,水匪十足谨慎,似乎不想让他知晓水砦在何处。
韩谈道:“他们一路都坐着小舟,七拐八拐的,最后才入了这水砦。”
他说着,有些欲言又止,道:“幼公子,我觉得这里十足奇怪,这些水匪的砦子十足隐蔽,而且……而且你闻闻看,有一股香气。”
胡亥使劲吸了吸鼻子,的确,有一股香味,好像是熏香的味道。
胡亥乃是小公子,平日里衣食住行都十足的考究,他的衣袍都是经过熏香的,但胡亥从未闻过这种香味,有一点青气。
胡亥道:“好奇怪的香味,就像……”花露水?
韩谈道:“幼公子,我这些年在外漂泊,曾经流落过百越,在越地曾经闻过类似的香气,越地水林密布,他们用这样的香气来驱虫。”
“百越?”胡亥惊讶。
因着越地的部族众多,所以中原人也管越人唤作百越。
韩谈点点头,又道:“这些水匪小舟游走的战法,也与越人十足相符,加之这些熏香,难道他们真的是越人?”
胡亥虽穿越过来不算太久,但他也了解如今的境况,眼下他们在东方,那是以前齐国的地盘子,地处东方,而百越在南方,楚国还在的时候,常年与楚国展开拉锯战,这差着地盘子呢。
胡亥眯起眼目,道:“陛下还在东巡,如果他们真的是越人,恐怕……是冲着陛下来的。”
换句话,他们是冲着秦廷来的。
胡亥抬了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锁链,道:“这些水匪对待咱们的态度,也很奇怪。”
一般匪贼抓了人,会把俘虏关在房间里么?有案几有床榻,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待遇也太好了一些罢?
韩谈道:“方才幼公子昏迷之时,他们还找了医者来为你诊治,似乎是不想让幼公子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