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是不是没有房子了啊?”沈确宴哼笑出声,“亡妻和亡女故去的房子你也敢办百日礼,不怕夜半时分找你新儿子索命啊?”
话音刚落,沈勉脸色难看到极点,又或许真的有心虚,沈确宴的眼神从他们一家三口扫过。
像是最尖利的军刀,让人遍体生寒。
许棠听着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地钻进她的耳朵里,沈确宴语气不算快,才更有威慑力。
对面的男人被气得指着他鼻子说不出话来,但只有许棠知道他身后的手颤抖得有多厉害。
握着她手的那只大手体温正在缓缓流失。
许棠不想多追究那些问题,她回握了几下沈确宴的手指,轻轻捏着像是安抚般。
小声叫着他,“我想走了...沈确宴。”
女生温软的声音像是唤回他理智的最后警戒线,沈确宴缓缓转过头来对上许棠澄澈的眼神。
像是含着一洼清水一样,无尽的温柔。
沈确宴慢慢回过神来,漆黑眼神重新焕发光彩,牵着许棠的手,声音压抑着轻颤,“好。”
第97章 沈确宴过往
许棠跟着沈确宴离开的时候,宴会还在继续,平静之下的沈家其实早就天翻地覆。
“慢点开车。”许棠被塞进跑车副驾驶座位,她眼神盯着还在喘粗气的沈确宴。
男生眼尾被逼红,搭在方向盘的手腕轻轻颤抖着。
车灯照亮前面的距离,在夜晚中格外显眼,沈确宴缓缓垂眼看着握着他手腕的小手。
对上女生担心的神情,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摇头安慰着她,“别害怕。”
许棠虽然今天确实被一众事情惊到,但她明白现在的沈确宴最需要的就是陪伴。
“我不害怕。”许棠轻声说,“带我去你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去的地方吧。”
她想要了解他,从小时候开始。
跑车一路驶离居住区,往更幽静偏僻的地方去,许棠看着车窗外面的景色一路从高楼大厦变成郊外。
然后向着山顶驶去。
许棠的心脏都跟着陡峭的山坡被提起来,然后是跑车刺耳的刹车声,她的心又跟着重重落下。
沈确宴的表情一直紧绷着,即使是最惊险的山道他面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松动。
车的速度和状态都是跟着他的情绪走。
盘山公路蜿蜒,许棠后面都不敢睁眼,手握在膝盖上攥着自己的衣服,一直到她再也感觉不到移动。
手背上落下只温热的大手包住她,许棠才缓缓睁开眼。
“怎么不喊我停?”沈确宴偏头看她。
许棠盯着他已经平静下来的脸,轻轻开口,“我觉得你应该发泄一下。”
她看向车窗外,车已经停在山顶的一处平地上,四周还有因为身在高处而未消融的雪。
沈确宴拉开车门,不知道又从哪里翻出来的厚毯子,弯腰看着趴在车窗打量四周的女生。
“要不要下来?”
许棠还没这样深夜在山顶玩过,心里的好奇心早就按耐不住,沈确宴帮她拉开车门。
两人坐在厚厚的毯子上面,后背上也都披着毯子,倒也不算太冷。
许棠微微抬头,嗓音满是惊喜,“星星好像要掉下来一样!”
沈确宴跟着抬头,山顶的空气实在太好,平常在城市里面难得一见的繁星今天遍布天空。
他把人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女生的头顶轻轻嗅着,“这里像是许愿池,我以前很喜欢来这边,每次和那边人吵架了就在这边飙车。”
“飙车很舒服吗?”许棠不解,她只是觉得太危险了,如果不是必需要,就没必要这样拿着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沈确宴摇头,“刚开始这样玩是为了获得那人的注意,总是幼稚地想着我要是死了他会是什么表情。”
听见死,许棠愣了下,这是个看似离他们都很遥远的词汇。
沈确宴无所谓得笑笑,“后来是真的喜欢上了那种感觉,像是忘记一切事情一样的自由,但以后不会这样了。”
“嗯?”许棠微微抬头看他。
“因为我得陪你活到一百岁,要是我就这样死了,有人会哭鼻子的。”沈确宴抬手刮她的鼻子,像是逗弄小动物一样。
许棠轻哼一声,难得没有和他唱反调,“你知道就好!”
晚风凛冽,她往沈确宴的怀里面钻着,手圈住他的腰有些依赖。
“讲讲你的事情,我也想让你开心。”许棠轻声说,她还记得每次自己心里藏事的时候,沈确宴总是开导她。
她也想能为沈确宴做些什么。
“那你可能会觉得我不可理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些事情他还从未和别人袒露过。
“我妈妈姓喻,你年龄还小应该没听说过,她是江市最有名的名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外公是按照古时最尊贵的女子来教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