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君修臣露出一脸诚恳谦虚表情,“沈先生你说,我改。”
一时间,所有人都忍不住朝沈恒安投去同情的目光。
不让女子加入一群男人的游戏,这本来是心照不宣的规矩,但今日这场局,他君修臣的话就是规矩。
可沈恒安却偏偏要招惹君修臣。
沈恒安此刻也知道自己彻底惹怒了君修臣,他抬起头来,将谢先生他们眼底里的怜悯与同情看得清清楚楚。
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强权对弱者的压迫力。
君修臣是君家老九,是沧州集团的创始人,是南方十二众城的霸主,他能轻易捏死自己这条命。
想到惨死的父亲与悲惨的童年,沈恒安一遍遍地在心里警告自己必须保持冷静,不能因小失大的得罪了君修臣。
沈恒安缓缓地抬头,那双眼睛因为羞愤已经变得赤红,可他开口答话时,强调却是平静自持的,“君九爷,是恒安不懂规矩,说错了话。”
说完,沈恒安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啪!
那响亮的巴掌声,在这片林子外响彻。
沈恒安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就算是君修臣也不好再为难他了。
谢先生他们看着明明已经羞愤到了极点,却硬生生忍了下来的沈恒安,眼神都有了些变化。
能忍常人不能忍,忍过去了,就熬出头了。这个姓沈的青年,他若真成功借了骆月容的势,爬上了骆家这颗大树,他日未必不能出人头地。
骆月安眼神复杂地看了眼他这个准妹夫,也没想到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脸自扇耳光。
谁都看得出来这小子心思深沉,不是毒蛇,可他那妹妹偏就瞎了眼睛,要一头跳进沈恒安挖的火坑里。
这沈恒安真进了骆家,还说不准是如虎添翼,还是养虎为患。
“行了,不过是一个游戏,沈先生何必这么当真。”刚将人逼得自扇耳光的君修臣,这会儿又有了慈悲心肠。他挥挥手,“耽误了不少时间,都玩去吧。”
“好!”谢先生一把搂住骆月安肩膀,嘿嘿一笑,故意刺激他,“安哥,你那游轮,就等着改名姓谢吧!”
骆月安摇头失笑,跟着谢先生走了两步,又回头看沈恒安。见沈恒安站在原地没动,催促他,“恒安,快走啊。”
沈恒安低头看了看左腿,苦笑起来,“你们去吧,我行动不便,就不去了。”
骆月安抿了抿唇,没勉强他,陪着谢先生他们先进去了。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沈恒安独自朝树荫下走去。
阮倾城见君修臣还站在身边没进去,便问他,“九哥,你怎么还不进去?”
君修臣答非所问,“我记得你以前曾拿过中华区大学生射击比赛冠军奖。”
阮倾城还挺惊讶,“九哥怎么知道?”
君修臣要养阮倾城这朵霸王花,会不清楚霸王花的过去吗?他将枪递给阮倾城,说:“拿去玩吧。”
阮倾城摸了摸鼻子,严肃申明,“九哥,我这技术,没把握能为你赢得那艘游轮。”
“你看我稀罕吗?”他还没有穷到惦记别人的游轮。
闻此言,阮倾城也不再犹豫。她接过枪,戴上计数手腕,便头也不回地进了猎场。
第18章 你当善人请随意,我杀小鬼莫挡道
目送阮倾城的背影消失在猎场密林中,君修臣也回到了树荫下,他从裤兜掏出烟盒,抖了一根,却将那支烟递给了沈恒安,“来一根?”
他那平静的样子,像是已经忘了先前的不快。
沈恒安可不相信君修臣有这么好心,他一脸冷笑提醒君修臣:“君九爷,您在两分钟前才逼得我在众人面前自扇耳光。现在这又是做什么?”
做什么?
君修臣说:“你就当是...事后烟。”挨打之后的事后烟。
沈恒安怒极反笑,“君九爷好雅兴。”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接过了那根烟。
君修臣走到隔壁那棵树下靠着,他低头点燃烟,漫不经心地瞅着。
沈恒安从没有机会近距离观察君修臣,这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近,他一边抽烟,一边悄然打量君修臣。
君家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种被富贵养出来的矜贵气质,但君修臣看上去却像是一头生活在丛林中,靠孤军奋战抢走狼群领地的恶狼。
原来南洲城人人敬畏的君九爷,也会有这样陌生野气的一面。
呵。
原来都是将面具钉在脸上的人。
但同样是戴面具的虚伪鬼,君修臣却比他优秀太多。就算没有君家做靠山,他亦是沧州集团的创始人。
沧州集团啊,那是足够沈恒安仰望一辈子的庞然存在。
沈恒安得承认,他斗不过君修臣。
“君九爷。”有些事沈恒安实在是想不通,他说主动打破沉默,问君修臣:“我思来想去,始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得罪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