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月晃了晃手中的梨,不知道哪来的底气,“先坐一会,我去做一碗好吃的东西给你。”
她转身进了厨房,先用盐把梨表面搓洗了一下,然后切开顶端,在中间挖空,再把梨肉放回去,又加了百合枸杞和冰糖,最后拿牙签固定住,找了个碗装好上锅蒸。
刚好夜宵上来了,沈听月饿了一晚上,终于在凌晨吃上了夜宵版的晚饭。
傅砚初胃口不是很好,更多时候是看着她吃。
直到沈听月横扫四方的筷子慢慢降低频率,对面开始拿着公筷给她夹菜,“怎么不吃了?”
她一脸纠结,“我会不会吃太多?”
片刻,她欲盖弥彰地小声说,“……我平常其实吃一点点就够的。”
傅砚初挑走豉汁凤爪上的花生,扬唇轻轻笑了声:“傅太太,我们家资产还算丰厚,养你还是养得起的。”
沈听月碗里多了一只酱汁浓郁的凤爪,香味勾着鼻尖,紧缩的胃瞬间被抚平。
傅太太……
她像是想起什么,眉梢轻抬,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傅太太,富太太,听起来就很有钱的感觉。
看来她过年可以在财神爷那偷点懒,对镜给自己磕一个也不是不行。
四十分钟后,快两点了,冰糖雪梨终于炖好。
摆在他面前时,傅砚初问:“这算不算第一份新婚礼物?”
沈听月震惊,“这……这怎么能算呢?不是太随意了吗?”
“我不讲究这些。”傅砚初淡定地垂下眼眸,拿着勺子浅尝一口,“所以你算是捡大便宜了。”
第6章 这算发喜糖吗?
第二天醒来,外面碧空如洗,天色湛蓝,如果不是满地还未扫清的落叶,沈听月差点以为昨晚只是做了一场梦。
她打开房门,傅砚初正在喝咖啡。
他穿着黑色方驳领西装,单排的两粒扣解开,露出里面的纯白衬衫,尖角领下系着一条藏青色丝绸领带,很是正式庄重。
听到她的声音,傅砚初墨色瞳仁轻抬:“早上联系专柜送了些新的衣服,去挑一件自己喜欢的。”
沈听月恍恍惚惚走向昨天还算空荡的衣帽间,进去后,中间空着的地方被两只白色衣架填的满满当当。
几十件风格款式不一的白裙子,全部来自各个顶级奢牌,而这仅仅只是为了领证所准备。
能大早上叫醒这些品牌的sales,并且井然有序地送来挂好,背后付出的金钱和人力已经是一个足够夸张的数字。
沈听月对傅砚初昨天那句资产还算丰厚有了更清晰的理解。
傅家二房于十五年前正式脱离恒越控股,独立出国拓展海外业务,后来,傅砚初也离开了国内。
虽然如此,他对她的往事似乎都记得很清楚,倒是她好像对于现在的他,一无所知。
沈听月最后选了件杏白色的真丝旗袍,脚踝上一点的长度,前襟盘扣上镶着一颗圆润珍珠,简约的很合她心意。
出来后,早餐已经有人送了上来。
一碗甜汤圆,红枣莲子羹,还有桂圆酥,红豆饼,皮薄馅大的虾仁饺。
除了虾饺是她爱吃的,其他食物的含义不言而喻。
心底掠过一抹诧异,还没动筷,傅砚初声音传来:“不合胃口的话让人重新上一份。”
沈听月摇头,“我以为你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早餐会吃的简单些。”
傅砚初拿筷子的指节微屈,“平常随便对付两口,但今天不一样。”
沈听月耳尖猝不及防泛粉,她何德何能,一个契约结婚让别人如此重视。
一顿早餐吃的口里香甜四溢,检查证件的时候,沈听月恍然想起什么,“国外身份的话,结婚是不是要先去大使馆打证明才行?”
瞧见她担心的反应,傅砚初从牛皮纸袋中拿出一本红色的户口本递给她。
沈听月接过,小心翼翼翻开第一页,发现他的名字赫然在前。
“我很爱国,所以没有移民。”
沈听月对上他的目光,“叔叔阿姨也是吗?”
傅砚初挑眉,“往后翻。”
纤白的手指落在页尾,轻轻一掀,浅蓝的纸张下变成了一片空白。
沈听月慢半拍地抬头,听着傅砚初散漫开口,“爸妈当年因为生意和公司注册问题,很早就移民了。”
“一个人的户口本其实有点冷清,所以你合伙加入,两张纸一起也会热闹点。”
到了民政局的时候,下车前,傅砚初从后座拿出一袋糖递给她。
透明的包装里面一颗颗橘色泛着暖黄的光,像是被咬碎的朝霞,全部落在她的掌心。
是橙子味软糖,连包装都是她最熟悉的那种。
沈听月惊奇地‘咦’了一声,“你这怎么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