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月表情淡漠,声音不大,但清晰又坚决,“没必要告诉我详细经过,怕脏了耳朵。”
卓凡忍不住瞪大眼睛,扬声斥道:“你疯了是不是!有病就在家待着,冲语薇姐发什么火?”
沈听月看着他嚣张蛮横的脸,不是不生气,是觉得跟这种人生气真的太掉价。
脑海里忽然想起昨天傅砚初说的话。
武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是反击的方法不止一种。
打卓凡?
她打不过。
骂他?
估计也没他说的难听。
她像是经过历练期,终于来到正式的第一关卡,回想这两天和傅砚初为数不多,但又一针见血的相处和对话。
几秒钟后,沈听月暗自吸气,淡淡地抬眼扫去。
“卓凡,只要我在讯丰一天,我依然是讯丰的股东,股东有集团的人事罢免权,你声音再大点,我不介意明天一早让人事的辞退声明落在你办公桌面。”
卓凡听见这句话,整张脸僵了一瞬,“你威胁我?”
沈听月面无表情,“你可以试试。”
她不再看二人,转身就走。
继续待在这会牵扯不清,梁语薇这几年虽然不在国内,但在社媒软件中非常活跃,套了个事业型大小姐人设,吸引了不少粉丝,算是网络红人。
没必要平白给自己惹一身腥。
等那抹身影消失不见,卓凡气得怒骂,“真晦气!在这都能碰见这个扫把星,语薇姐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她是不是以为自己换了套衣服就换了层皮?”
梁语薇嗓音泛着柔,盈满委屈:“是我的错,没跟月月解释清楚。”
说着,她无奈地牵了牵唇,“现在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她穿的这身衣服,刚好是后天我帮公司产品线做宣传准备的那套,一模一样,估计又要被月月误会上了。”
“沈听月怎么配跟你比?”卓凡不以为意,“在宋哥眼里,肯定还是你最好看。”
梁语薇抿着唇没接话,几乎等同于默认。
……
沈听月回到天玺湾时,露西准备了中饭。
她早上吃的太饱,中午端上来的是生滚海鲜粥。
沈听月草草吃了几口就回了房间。
检查后发现袖扣没有损坏,但是盒面的凹痕实在不美观。
她把昨天收好的画笔再次铺开,打了一桶水,开始晕染水彩。
傍晚七点,迈巴赫停在门口。
傅砚初进门的时候,黎叔帮他指路:“月月在二楼。”
从电梯轿厢出来,他一眼就看见了客厅露台上趴着的身影。
水彩盒开着,调色盘上落满蓝白交织的颜料。
沈听月却没什么反应,像是睡着了。
直到耳畔吹起柔风,她才揉着惺忪的眼抬头。
傅砚初随手抽了一边做装饰的折扇帮她扇风。
“你下班了呀?”她声音浸润着刚睡醒的软,“现在几点了?”
“七点多了,怎么在露台睡着,不回房间休息?”
“唔……”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水彩有时候要一层一层干了才能上色。”
傅砚初视线落在一旁的盒面,静了几秒,突然问:“为我准备的?”
第20章 每天睡前都有感谢你的出现
“不好意思。”她有些惋惜地垂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袖扣的外盒不小心被我弄坏了一点,尽力补救后只能这样了。”
艺术家的原画作是城市夜景,她把顶上改了改,变成了一团汇聚的星云,凹痕的折线成了渐变四散的银河。
怕他不喜欢,沈听月拘谨地在递给他和收回来之间徘徊,手指紧张地叠在一起。
傅砚初会不会觉得自己自作主张?
正在帮她扇风的扇子逐渐缓了下来,夜晚的江宁得益于海风,并不会太过燥热,她的手下却越来越凉。
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量搭在袖扣外盒,傅砚初试着抽出,没抽动。
傅砚初低沉的声线染着笑意,“不是送给我的吗?”
沈听月下意识点了点头。
发现自己手指攥的有些紧的时候,后悔之意像潮水要把她吞没。
她都干了些什么……
怎么一副万分不舍的样子?
傅砚初看出了她的无措,把话题转向那半块星云,唇角扬起浅弧:“我对艺术的研究其实不多,外盒只是装东西的,没必要因为它影响心情。”
沈听月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于心有愧。
她不是喜欢推卸责任的人,赶紧表态:“这次是我不小心,你没有计较已经很给面子了,我办砸了事情补救也是应该的。”
“别紧张。”傅砚初语气轻松,不紧不慢地把刚才说了一半的话继续说完,“东西永远是服务人的,没有人为东西让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