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拂过他的脸颊,他哆嗦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连忙跟上。
如果他救了司白榆,是不是也能值300万了?
沈忧一边暗忖一边跟上司白榆,他在黑暗中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耳边只有自己短促的呼吸声和枯叶被踩碎的声音。
咔嚓咔嚓的声音此起彼伏,在感官无限放大的黑暗世界里,像是一个吹着口哨的杀人犯,数着一二三戏谑地注视着自己的猎物。
不知不觉间,沈忧竟然走出了树林,弦月的光亮暂时驱散了他的恐惧,他往前走了几步,当看清自己身处何处后,瞳孔急剧放大,新的恐惧袭上心头。
他竟然来到了一片乱葬岗!
他心中奇怪城市也有乱葬岗,抱紧布包想要退回树林中,却不经意发现乱葬岗中埋头的黑影。
他放轻脚步小心地上前,然后竟看见司白榆在挖坑。
不对!
他摇了摇头,小脸煞白。
这里是乱葬岗,司白榆不可能是在挖坑,他……他是在挖尸体!
司白榆用锄头和铁锹轮流挖着脚下的泥土,面具的嘴角微微上扬,金色的瞳孔在月光下闪烁。他的动作优美又慢条斯理,仿佛他不是在挖坑,而是在跳一个优雅的华尔兹。
沈忧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往后退,结果没注意踩到后面的树枝。
清脆的“咔嚓”声在黑夜中异常清晰,司白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回头看向沈忧的方向。
沈忧杵在原地,眼睛迅速瞪大,呼吸都因为极致的紧张而停止。
司白榆扔掉手上的工具,一双狭长的眼睛微眯,面具凸出的口鼻加上向后弯曲的黑色羊角,在乱葬岗中看着异常恐怖。
“出来!”
他的声音冰冷又无情。
沈忧的头快要埋进胸口的布包中,他以为是司白榆发现了自己,呜咽着准备走出去,连要道歉的话都想好了。
但一个黑影先他一步走到司白榆面前,那黑影手中提着什么东西,沙哑又阴冷地呵呵笑着,感叹道:“司侦探果然名不虚传,一下就发现了我呢。”
司白榆没有摘下面具,他瞥向男人手里的斧头,眼含轻蔑:“你拙劣的跟踪就和你的人一样,垃圾!”
“你——”男人怒不可遏地指向司白榆,不留情面地拆穿,“你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你来这里挖尸体,不就是为了掩盖你偷走那婊子尸体制作人偶的事实不是吗?”
司白榆不悦地啧声问:“你偷窥我?”
“哈哈,这可不叫偷窥,这叫为民除害。”男人转动手中的斧头,眼神凶狠,“司白榆,本来我是不想杀你的,可谁叫你知道了我的秘密!”
他侧了侧身,让一直探头的沈忧看清了他眼角下的疤痕。
是杀死李小姐的杀人犯!
沈忧把布包放在地上,用树叶掩藏好,然后捡起一个树枝爬到树上,心想他要是敢攻击司白榆,他就跳下去戳瞎他的眼。
“冠冕堂皇的理由,垃圾果然就是垃圾,永远都是上不了台面的loser!”司白榆无所畏惧地前进,他两手空空,嘴角却噙着愉悦地笑。
“胆子挺大啊,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男人扬起斧头朝司白榆砍去,他看着凶狠淡定,但额头薄薄的冷汗却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司白榆没有躲,他不仅没有躲还抬手来了一个“空手接白刃”。
但他不是铁做的,幸好男人因为紧张而松了手,让斧头只在司白榆手上划出一道长而不深的口子。
沈忧抱紧树干,小脚往下勾准备去解救司白榆。
血流了一地,司白榆黑色的衬衣完全浸透,但他只是静静看着,过了半晌,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周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男人弯腰想捡起斧头,却被司白榆抓住双手,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黑山羊面具,害怕地握起拳头砸向司白榆,扯开嗓子乱喊:“疯子,滚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司白榆没有躲,拳头结结实实砸在他脑袋上,他头微微低着,捂住嘴肩膀抖动。
沈忧以为是司白榆被男人打哭了,急得差点掉下树。
“害怕了?”男人趁机甩开司白榆的手,捡起斧头笑容嚣张,红血丝占据眼球,“你对我一口一个垃圾,自己不也是窝囊废!你放心,等你去陪了那婊子,我就把你财产全部转移到我名下,用你的身份好好活着!”
“呵呵……哈哈!”司白榆终于抬起头,他一双金色的眼睛满是兴奋,嘴角微微上扬,肩膀兴奋到颤抖。
“疯子!”男人脸色大变,挥舞斧头胡乱砍向司白榆,“我让你笑,我让你笑!去死吧!去死哈哈哈哈!”
血肉顿时横飞,混乱中,一双苍白骨节分明的手精准抓住男人的手腕,然后一个翻转直接让他手臂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