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司白榆摇头,“远方的……”
“表弟?”没等司白榆说完,李队就抢先问道。
“不,远方的顾客。”司白榆托着下巴抬头,认真地思考说,“我想顾客的白鸽更准确。”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队摊了摊手,压低声音道,“司老弟,你先说说那壮汉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发现厉先生的不是我,是沈忧,当时他注意到一个壮汉在看厉先生。”
“怎么看?”
司白榆回眸向李队一笑:“恶狠狠的看。”
他说完摸着耳钉离开。
李队没有阻止,他知道司白榆一定是去破案了。
沈忧脑袋晕乎乎的,他眼睁睁地看着司白榆离开,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并暗暗感叹对方的背影真像司白榆。
他坚持了半个小时,终究撑不住一头栽进了衣服里。
在睡之前,他把自己像春卷一样裹了裹。
当沈忧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中,周围漆黑一片,死寂阴森,外面滴答的钟声断断续续传进来,如催命符般让沈忧恐慌。
他跳下床摸索到门前,然后扭动门把手,发现打不开。
难道反锁了?
他回头想把灯打开,却发现房间不知何时变窄了,他只能前进一步,再前进便是冰冷的墙壁。
梦境,他一定是在梦境里!
知道是梦后,沈忧开始渐渐冷静下来,他咬紧唇,在逼仄的空间内行走。
当他走到尽头准备回头时,发现背后靠过来一个东西,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等想起腰间什么也没有后,深吸一口气后猛地转身,准备来一个先发制人。
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身后是个格外漂亮的青年,蓝色的长发,精致的五官,身材纤瘦穿着白色大褂,配上单框眼镜看着柔弱斯文。
但与之相反的是他那双眼睛,那双冷漠且满腹嘲弄的眼睛,仿佛他在看的不是沈忧,而是一个垃圾。
换作平时,沈忧早已经难过地缩成一团了,但这一次,他只是抬头默默看着,与青年对视。
他视线掠过对方的腰间,当看到那支银色的手枪时,眼神黯淡了几分。
“我叫沈忧,编号011,代号黑桃A,你也可以叫我玫瑰医生。”青年微微一笑,可即便是如此灿烂的笑容也无法驱散他眼底的冷意,“我厌恶愚昧,厌恶金钱,更厌恶我的父亲,如果我们达成共识,我想我可以不杀你。”
沈忧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也叫沈忧,但一个冷漠的声音从自己嘴里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司白榆,代号黑山羊。可惜了沈忧先生,我喜爱金钱,我喜爱一切财富,连我的香水都是铜臭味的。”
“蠢才,你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
“呵呵,离氿少爷身体的近况如何?”
“要死了吧。”
“杀人犯在哪儿呢?”
“我想应该是在暗处,比如……楼对面?”
沈忧猛地睁开眼,巨大的冰冷退散,黑暗也与之蛰伏。李队站在窗口附近,正在翻看实践报告,他旁边蹲着几个小憩的警察,一切和睡之前别无二致。
他扶住额头,不明白为何突然做起这样奇怪的梦。
楼对面?
他看着紧闭的窗帘,问旁边守着他的夏止:“叔叔,为什么不把窗帘拉开呀?”
“嗯,窗帘吗?”夏止起身舒展了一下手臂,抬头看向窗户,下一秒皱眉问,“谁把窗帘拉上了?”
大家齐齐看向夏止,都没有吱声,最后还是李队打破沉默:“可能是有人觉着冷给拉上了吧。怎么了夏止警官,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随便问问。”夏止笑了笑,上前把窗帘拉开绑起来,然后问沈忧,“这样可以吗崽崽?”
沈忧觉得夏止叫得有点恶心,但他来不及顾及这些,跑到窗户前嘿咻嘿咻往上爬。
“这样很危险。”夏止连忙制止沈忧,难得严肃地黑脸,“要是掉下去了怎么办?下来!”
沈忧挣脱开夏止的手,跳上窗户眯着眼远眺,当看见那一闪而过的黑影时,他激动得差点往前扑。
夏止见状直接伸手抱他下来,又担心又生气地斥责道:“我说了,这样很危险!”
其他警察听见声音纷纷转头,他们很少看见夏止发脾气,所以觉得新奇。
沈忧也被吓了一跳,但他自知理亏,怯生生拉住夏止的手,用自己的手背蹭了蹭他,然后抬起蒙着水雾的蓝色眼睛。
他是人偶呀,人偶又不会死,顶多人首分离或者碎成块块罢了。
夏止怎么会不知道沈忧想表达什么,他不了解司白榆人偶的机制,他只知道他和沈忧同居了半月,是个会哭会笑的普通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