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忧两手插兜往外走,小蛞蝓扒在他肩膀探头探脑,直到走到甲板上后,沈忧才回答桥方的疑问:“我只是在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桥方顺着问。
沈忧摸着下巴故作沉思地说:“在确认这游轮上的人是不是真的集体大恶人。”
说着他随手撕下墙上的游轮联系电话。
“原来你是在整这个啊。”桥方恍然大悟,大方地表示,“你早说啊,我有这些人的底细,回去我全发给你!”
一旁默不作声的牧黎看出沈忧的想法,看向他时神色复杂。
面对桥方的大方,沈忧笑笑没有说话,走向走廊深处,一楼走廊属于水的重灾区,不少人拿着拖把满头大汗地拖地,每路过一间房间,就能见到几个趾高气扬的富人,指着服务员的鼻子大骂。
他们有些气得不行,从空袋里掏出钥匙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沈忧瞅见泡在水里的名片,弯腰迅速捡起,他就这么捡了一路,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
桥方看得叹为观止,他觉得自己也慢慢get到了沈忧的计划。
等原路返回甲板,他嘶声问:“你想把这些带出去,交给警察惩治他们,想法是不错的,可这茫茫大海,我们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一回事,你捡这些东西多半也是空忙,肯定会被海水冲走或泡得面目全非。”
“嗯哼,所以要请我们的小恩人帮忙啊。”沈忧捏起肩膀上的小蛞蝓,颔首示意桥方伸出手。
桥方挠头撇嘴,不解但听话地伸出手。
沈忧将小蛞蝓放到桥方手心,然后拿出自己一路捡的东西,往它嘴边怼了怼。
桥方见状皱眉提醒:“你这是在虐待海生物。”
他话音刚落,小蛞蝓就很不给情面地抬起脑袋“大快朵颐”起来,它张开嘴将嘴边的名片和纸张囫囵吞进肚子里,嗦面条一样。
小蛞蝓小小的身体缓缓变大,它从精神抖擞变得蔫头耷脑,张嘴机械地吞着东西,偶尔伸长脑袋干呕。
桥方看得于心不忍,侧过脸眼不见为净。
等小蛞蝓吃完所有东西,沈忧夸奖地摸了摸它的头,见它害羞地缩头缩脑,又调戏般低头吻上它的“耳朵”。
“哟,红了呢。”桥方回头瞅见小蛞蝓“脸”红的画面,稀奇道,“这玩意我还是第一次见,它们竟然还会变色!”
他隐约约记得《海洋世界》说过这生物会在某个情况变色,但……被人亲也变色,是不是有些变得太随意了。
另一头,坐在越野车内抽着烟腿搭在前座,漫不经心盯着操作屏幕的男人猛地怔住,他看着画面中沈忧放大的五官,被烟呛得直咳嗽。
等冷静下来后,他的肤色与海蛞蝓同步,冷白的脸颊爬上一抹俏红,冷硬的五官也在这羞涩中变得柔软。
司白榆缠满创可贴的手抚摸屏幕上,描摹心上人的五官,隔着创可贴的手,似真的透过屏幕抚摸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老大,离氿的大门已经被我们成功摧毁了!”
一道欢愉的声音从车外传进来,司白榆碾灭手上的烟,关掉平板后收回腿弯腰下车。
面前是离氿的大门,司白榆站在一群警察前面,左右是穿着黑袍戴着黑山羊面具的人偶,他踏了踏脚下的皮靴,冷漠地看着炸开口的铁门。
后方站着一群穿着各种派系衣服的年轻人,他们是人偶圈的翘楚和太子爷,都是接到司白榆邀约过来讨伐离氿的。
“给老子炸,炸到他见太奶为止!”司白榆挥手命令,一双凌厉的金色眼眸微眯,“我家小忧也敢惦记,去向阎王爷赎罪吧!”
——
桥方最终也没有实施抢救生艇的计划,因为沈忧不知道到底劫的何方神圣的戒指,官方竟然主动送他们上游艇。
游轮的救生艇有限,沈忧获得救生艇不少人眼红,在他穿救生衣时,有个坏心眼的直接推了他一把。
桥方眼疾手快地扶住沈忧,回头瞪着始作俑者,咬牙切齿地骂道:“自己想活自己找举办方去,推沈忧有什么用?恬不知耻的傻.逼!”
那人也不是好惹的主,本来有气无处发泄,现在桥方有吵架的心思,直接正中他的下怀。
在两人剑拔弩张时,沈忧按住桥方示意他息事宁人。
“可是……”桥方心有不甘地说,“难道就这么算了吗?你刚如果没有我扶着,就直接被他推到海里了!”
“我知道,谢谢你,但没必要。”沈忧看着快有三米高的大浪,风比之前还要狂怒,如果不是抓着栏杆,他或许会被直接冲飞。
最重要的是……
他看着另头甲板被卷上来的尸体,敛回眼眸利落地穿上救生衣,然后牵着桥方上甲板二层,在专业人员的指挥下走进救生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