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在家?”楚景和又问。
“对。”陆聿枫回答,“你要来吗。”
“嗯,我现在就过来。”
楚景和挂了电话。
他上楼,先找楚淮之。
他的弟弟正坐在地毯上可怜巴巴地拼那架模型飞机,看见楚景和开门,表情一下又变得更复杂:“好吧哥哥,我想要一架飞机……”
“是真的那种。”
楚淮之又强调了一下,伸手使劲地比划了一个形状。
毕竟他只有一个哥哥,很贵。
楚景和听完就笑:“行。”
“我有事要先出门去找下聿枫。陆医生,你认识的。”楚景和揉了一把楚淮之的头,又说,“你先乖乖在家,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餐。”
楚淮之乖巧地点点头,目送着哥哥出门。
他年纪轻轻就愁绪颇多。
真是不理解,怎么别人家的哥哥就不结婚呢?
他现在脑子里回荡的还是哥哥刚才告诉他的那句,这周的周日可以把那位“未婚夫”带出来,好给他见一面。
可他才不想见呢。
楚景和这时候自然也还不知道,自家温顺的小弟的叛逆期似乎终于要来。
他心里想着的,都是刚刚和陆聿枫的那一通电话。
实话说,楚景和现在对那个“药”,也不再存在那样强烈的抵抗心了。
毕竟他已经有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上一次发作,正好就是前几天。在哈尔施塔特,是楚景和刚接受了盛怀南求婚的后一天——
但那是相当相当美好的回忆。
没有什么会比心意相通后的水乳交融,更能让灵魂有颤动感。
就像是上次借着醉意小心翼翼吐露心声一样,楚景和这次更是有了十足的借口,没有怯弱的顾虑,他肆意地对盛怀南撒娇胡闹。
不舒服。好难受。
抱抱我嘛。想要亲亲。
小楚总的撒娇扮嗲已然被盛怀南惯得信手拈来。
即便是后面意识已经回笼,楚景和也佯作不知道的那样,纵着自己沉溺在盛怀南的柔情蜜意里。他坦荡荡地面对自己的真心,不再像当初那样迟疑。
盛先生自会一并全盘照收。
按照陆聿枫的当时的推测,药效其实已经只剩最后一个月。
只要再撑过最后一次发作,残余的药性就能彻彻底底排出体外,楚景和也不会再受到那样难堪的药效困扰,他会重新变回Alpha。
盛怀南在自己身边,他很安心。
这一切都看似要迎刃而解,正往着最最好的方向发展——
陆聿枫此时也正在门口等着楚景和。
楚景和才从长途航班落地,他来不及休息,风尘仆仆的,身上还带着些许让陆聿枫陌生的雪松气味。
这味道不算淡,更像刻意的标记一样突兀惹眼,如它的主人一样霸道。
陆聿枫刚要想开口,第一个字都快要说出口,乍然却看见了楚景和戴在看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只好生生地那半个字的发音再囫囵地吞回去。
“你这是……订婚了?”陆聿枫试探地问。
楚景和笑了笑,大方地向好友展示那枚夸张的宝石戒指:“虽然有些突然,但你没猜错。”
“之前我就听说港城有位神秘买家,用两百万美元,拍下了一枚极品的喀什米尔蓝宝石的钻戒,直接刷新今年的宝石拍卖记录。”
“没想到,会在你这里看到。”
陆聿枫的语气稍顿,像猜测:“是……盛总?”
“你猜到了?”楚景和并不意外。
陆聿枫点头,开口又说:“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就隐约有这种感觉,他摆明着就误会了我和你的关系……”
“我猜到你们大概在恋爱,但是没想到……”
陆聿枫的语气很复杂,甚至有些不应该的遗憾的意味:“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就订婚。”
楚景和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他有些……有些不讲理,你别介意。”
“上次是他不对,你别往心里去。”楚景和又说,“婚礼我会邀请你的。聿枫,希望你能来。”
“好,时间合适的话。”
陆聿枫勉强地笑了笑,却没再接话。
那些信息素的味道正从楚景和的后颈处腺体溢出,是香槟玫瑰的气息缠绕着凛冽的雪松气,如附属物的标记,实在不像Alpha……
陆聿枫安静地收回自己的视线。
电梯徐徐往下,一路将两人送往地下实验室。
陆聿枫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刚才将楚景和请过来的原因,他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颇有耐心地给楚景和泡了一杯君山银针。
幽幽茶香顿时飘了满堂。
楚景和捧着那只白瓷小茶杯抿了一小口。
他主动问:“你不是要说,有事要告诉我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