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来办公室拿一下作业。”沈航宇在后门叫程澈。
程澈抬头,嗯了一声。起身去办公室。
“想想,我写完笔记了。”有人叫云想,示意云想可以擦黑板了。
沈航宇偏高,字总是写的很往上。一整个黑板写的满满当当。
云想踮脚将胳膊抬到最高也勉强只能擦到一点上面。
走廊外同学们人来人往,她用指尖推着黑板擦,灰尘从上面掉下来,黑板擦滑落,朝着她的脸就要砸下来。
身后忽然有人将她笼罩,咚——的一声,黑板擦被拍在了黑板上。
粉笔灰掉下来,云想赶紧低下头,粉笔灰便纷纷落在她的头顶。
“够不到不会找人?”耳边传来那人嫌弃的声音。
云想一抬头,就看到程澈站在自己的背后。他拿起黑板擦,三两下将上面的字全部擦干净。
程澈垂头,云想的头发上也是白白的一片。
程澈看笑了,让她擦个黑板,瞧她把自己造的。
程澈放下黑板擦,在云想的头上拍了几下。
云想呆呆地看着程澈,睫毛颤了颤,“没找,因为有你。”
程澈呼吸一滞,神色明显不自在。
云想嘿嘿笑了一声,狗腿地叫道,“程澈哥哥。”
程澈眯眼,紧接着就听云想问:“今天的黑板能不能都帮我擦了?”
程澈就知道,一喊哥哥就是有事求他。
“哥哥是个人,不是你的工具人。不能用人时朝前,不用人时朝后。”程澈往座位上去。
一次两次就算了,次次现上车现包饺子。
怎么了,他就这么廉价,这么好说话吗?
云想坐在程澈的旁边,双手合十,一脸乞求,“程澈哥哥,拜托。”
程澈冷笑,“听话,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做了,没有哥哥真不行。”云想眨眼,恨不得撒娇卖萌都来一遍。
——做了,没有哥哥真不行。
程澈喉结动了一下,他垂眸,压低了声音提醒道:“云想,你特么给我好好说话。”
“……”云想坐回座位上,倔强地说:“程澈,你最好是没有需要求我的地方。”
程澈歪歪脑袋,信誓旦旦不会有那天。只会是云想求他。
……
有些人就是嘴硬心软,晚上云想从办公室回来要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教室里的卫生都被打扫过了。黑板也被擦干净了。
云想站在讲台上,指尖在黑板上擦了一下,不禁笑了笑。
程澈啊程澈,天塌下来,你嘴都是硬的。
“同学,你要在学校打更吗?还不走?”门外传来程澈懒洋洋的声音。
云想转过身,她将手背在身后,扬着脸,“你不是也没走?”
“哥在等人。”他双手插兜,很拽。
云想弯弯嘴角,“等我?”
“等你。”他干脆道。
云想:“可是我们不同路啊。”
程澈:“……”又来了。
她是真的记仇。
不就是前天早上说了一句——她坐车,我骑车,不能一起。
她就一直耿耿于怀。
“走不走?”程澈没了耐心。
云想向来是一个懂得见好就收的人,气到他一下就足够了。
“走。”她回座位拿上书包,跟了出去。
云想一边下楼梯,一边问程澈,“明天修玻璃的什么时候来?”
“四点多。”程澈说。
“对了,程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回。”
两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学校里。
云想回到家便将桌面上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
云想坐在书桌前,将抽屉里的日记本拿了出来。
云想翻开日记本,第一页便是爸爸穿着消防服冲着自己笑的照片。云想歪歪脑袋,嘴角跟着一起上扬,眼底泛起波澜。
在云维安的照片下,是一个日期。
10月28日,是川凉火灾爆发那天,也是云维安的忌日。
再往后翻,是一张很旧的遗书。参加川凉救援的人员都要写。
云维安的遗书内容很简单,只有两句话。
“想想,我的女儿,爸爸爱你。”
“一身戎装,一颗赤诚的心,尽我所能,守护一方天地。”
他无数次告诉云想,他身着这身军装,享受着人民崇高的敬意,无论多危险,他都不能后退。这世界不缺英雄,但他依旧要尽自己所能,守护这一方天地。
可是,他没有无数次告诉云想——爸爸爱你。
云想睨着照片上的爸爸,眼泪滑落脸颊,哽咽道,“过几天我就去看你啦,我的英雄。”
……
周六,咖啡厅。
人不多,云想便托着脸看报纸上的租房消息。
蒋怡从后厨过来,见云想在看房子,问她,“要租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