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觉得黎小梨的CPU快炸了。
他手里提着两袋子傅匀临时带我去我此前从来不会踏足的奢侈品店买来的包包首饰,无措地看了看我,然后又无措地回头看了看傅匀。
我问黎小梨冷不冷,需不需要给他买一件外套,黎小梨礼貌拒绝了。
我又问他要不要喝热饮,毕竟手已经冻红了,黎小梨摇摇头婉拒了。
他果然是有一点言语上的巨人在身上的。
只见之前还在手机里差点跟我大放厥词的人此刻提着包包乖巧地走在我身边,又抬手轻轻挥了挥,礼貌地拒绝了我帮他提包的询问。
按黎小梨的说法,我现在人是白月光的,而且白月光还就在离我俩只有一步之遥的身后,他现在是有一点如芒刺背在身上的。
黎小梨稍稍向我靠了靠,十分小声说:“乔乔,老实说,白月光昨天半夜发来的信息害我一晚上没睡着,今天还特地用了遮瑕遮黑眼圈。”他指向自己眼下,说着黎小梨有些想不通,继续道,“怎么就突然要请我吃饭了???是我,不带梁呈,为什么啊?你确定你不知情吗?”
我微微皱了皱眉,虽然也搞不懂为什么傅匀不让梁呈赴约,但还是幅度小小地抬起右手,冲天比了四根手指,“我真的不知情,我也是今天从医院出来才知道他约了你吃饭,先前都没跟我透过一点风声。”
黎小梨震惊:“先斩后奏?!白月光这手段可以啊——”
“黎小梨你要清楚,如果我提前知道的话,今天有80%的可能吃不成这顿饭。”我平静地跟他说,向后偏头看了一眼傅匀。
他手里捧着那束在街边临时起意买的火红玫瑰,颜色比那次我在庄园里看到的玫瑰花还要红上一些——虽然我不太懂是不是所有红玫瑰真的有颜色差别,还是我自己的主观臆断。
我原本想让傅匀不用花这个钱的。
大概是我目前钱包真的危急,不自觉把傅匀也代入了这个情景。觉得既然我们两个人现在要在一起,必然还是要为未来考虑的,像这种平时用不到的东西,可以尽量少买。
但傅匀只是勾了勾唇,面色不改地拿手机付了钱,接过店员小姐递过的花递到我面前。
他跟我说:“乔浅,我很高兴你在考虑我们的未来,但目前不需要考虑太多,我只想你开心一点。”
我没想到他把话说得这么自然,而我下意识往店员小姐身上看了一眼,对方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冲我浅浅一笑,脸上没有任何好奇或者其他类似于冒犯的表情。
于是那一刻我觉得热气腾腾腾地往脑门冲,脑袋里经历了一场火山喷发,连带着整个人都嗡嗡的。
才刚确定关系,这些话真的说不得!
但我好歹见过世面,也见证过当年梁呈为了追黎小梨,在楼底下铺满蜡烛玫瑰花大声向世界表白,最后蜡烛差点烧了树他爬水管摔断腿的经历,送花什么的对于我而言只是小场面。
我故作冷静地接过花,抬手在唇边略带矜持地轻咳一声,“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喜欢玫瑰?”
后来傅匀发现如果我拿着花他没办法牵我的手,于是又把花从我手里拿过去。
他拉着我的手,另一边拿着我的花。
我们就和很普通的情侣没什么两样。
雪早已渐渐停下,四周的枯树上因为临近过节缠绕了不少彩灯。
时间未到还没亮起来。
我看了一眼我们相握的手,虽然此刻仍旧狼狈,但莫名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暖意。
“我母亲曾经说,如果之后有了爱人,送的第一束花一定要是红色的玫瑰花。”
“为什么?”我很好奇。更好奇的是傅匀很少提起的他的母亲。
“她说我不擅长言语,红色的花更能代表心意。”傅匀说这话时语气没怎么波动,就像于他而言这不过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就像他的母亲从未因为他的事而离开,而是安静地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处。
我不知道傅匀的家庭状况具体如何,也不知道他要怎么去处理他自己的那些遗留关系。
我只是没想太多,脑子一热就冲动跟他板上钉钉说要在一起了。
感情有时候果然需要冲动。
我说:“阿姨的担心显然不太正确,傅总,你可擅长了。”尤其擅长如何能用三言两语瓦解别人的防护墙。
傅匀没说话,松开我的手又揉乱了我的头发。我很想告诉他今天出门前我还在对着手机专门抓了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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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到现在,黎小梨听了我那句话后瘪了瘪嘴,小声愤愤道:“虽然我知道你们现在在一起,但你也不用这么不待见我吧……乔乔,我俩好歹也是竹马竹马!要不是出了点岔子,我俩说不定早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