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算账的人不仅是降谷零一个。
这一次换降谷零陷入了沉默。
望月泽心情愉快地笑了下:“所以我们彼此彼此。”
降谷零在沉默中强势地换了话题:“你应该知道今天的任务有另一种解法。”
“哦?”望月泽侧头看他。
“那个巷落在会场后身,常规情况下没有人会过去,换言之……即便他死在了那里,等旁人发现,我们也早就离开了。”降谷零神色平静。
降谷零太聪明了,望月泽在心底想着。
不管自己用什么方式掩盖,他都能轻而易举地发现问题。
望月泽点点头懒怠道:“对,只是一旦被发现,就将组织推上了风口浪尖。现在的方式更安全,对组织、对我们而言都是。”
只是如此吗?
疑惑盘旋在心头,降谷零没有再说话。
降谷零平稳地开着车,选了首慢歌。
望月泽听了一会儿,跟着轻声地哼——
“Doesn't really matter if you're on the run ,It seems like were meant to be……”[1]
降谷零沉默地开着车,倒是没有叫停。
“明天我有安排,解码后你可以将信息直接上报。”降谷零将车在安全屋面前停稳。
望月泽眨眨眼:“哦,行。”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也有安排,而且我们可能还要偶遇。
望月泽记得很清楚,这一天降谷零和警校的几人相聚,刚好碰到了一起炸弹案件。
而正是在这次久违的行动中,萩原研二离开了。
望月泽心底有事,手不自觉地摩挲着那把小巧的刀背,全然未觉降谷零的目光在那里也停滞住了。
“哦,抱歉,我该下车了。”望月泽回过神来,拉了一下车门,没拉动。
门被锁了,他诧异地看向驾驶位的降谷零。
停稳的车子又启动了,降谷零眉头蹙紧,语气平静无波:“去个熟人那里,你需要一针破伤风。”
第9章
望月泽想要拒绝,看着降谷零的脸色,他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
降谷零带他去的地方连诊所都算不上,逼仄的巷子里有个昏黄的灯牌,降谷零七绕八绕地将车开了进去,拉开车门示意他下车。
望月泽一脸迷茫地跟了下去,嘴角抽了抽:“这是哪儿?”
“医院。”降谷零面不改色。
看着降谷零熟门熟路地往里走,望月泽还是有点懵。
你管这里叫医院?那我家也可以叫豪宅。
里面坐着的人姿态慵懒,在诊疗椅子上躺得四平八稳,仰着头玩手机。
见降谷零带人来了,那人似乎是怔了怔,旋即坐了起来:“难得啊。”
“给他一针破伤风,堂本。”降谷零招呼都没打,伸手示意。
望月泽有点犹豫,不过以他对降谷零的了解,他不会在这种时候做手脚。
现下带他来,也就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
降谷零对搭档一向相当有人情味。
想到这里,他大大方方地伸出胳膊:“谢谢,麻烦你了大夫。”
“我不是大夫。”堂本轻笑了一声:“他的老熟人了,所以总被压榨。”
降谷零笑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也需要处理。”
堂本意味深长地看了降谷零一眼,伸手将创可贴打开了。
伤口暴露在外,豁开的血口看起来有点嚇人,望月泽的脸上波澜不惊。
“嘶——你倒是包得挺严实,我还以为伤口不大。”堂本眉头微蹙不悦道。
望月泽没应声,只讪讪地点了头。
堂本没再多说,快速做完了伤口处理,又抽了望月泽一管血。
望月泽下意识想往回缩,被一把捞住了:“打破伤风针需要抽血吗?”
“伤口太深了,检测一下血常规。”堂本漫不经心地说着,又抽了一管。
望月泽没再说话,他往后靠了靠,面色愈发苍白。
倒是降谷零蹙起眉,伸手拦住了:“行了。”
堂本这才收了手,将针剂稳稳注射了进去。
从始至终,望月泽都没什么太明显的表情波动,降谷零也没做声。
回去的路上,望月泽闭着眼躺在座位上,难得的安静。
他不说话,降谷零显然也没打算开口。
许久,望月泽低低地笑了一声:“你想知道什么,也可以直接问我,不用抽我两管血。”
降谷零似乎是被这句话取悦了,他唇角微弯:“你坦诚吗?”
“那要看你问什么。”望月泽似乎很疲倦,呼吸声很轻,语气没什么情绪:“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没怎么骗过你吧。”
望月泽心想,自己是真没骗过降谷零。
就算是前世也没怎么骗,刚进组织那会儿没时间骗,一直在忙着立功立足;到了后来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就更不可能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