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卧室?骆阳一头雾水问:“你们不是住一间吗?”
“我为什么会和姜老师住一间?”吴曈疑惑反问。
双方都陷入了迷茫,但吴曈并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到心上。
下床找到拖鞋,打开房门,直奔对面姜珩的卧室。
“姜老师?”
吴曈喊了一声,敲了敲姜珩的门,可里面毫无反应。
又喊了几声,房门还是没有人打开。
可能已经起床了,不在房间里。吴曈打算去其他地方找找,然而刚转身,他身后的门就立刻被打开了。
“找我有什么咳咳咳咳咳……”
嗓音低沉,透着一股病态的沙哑,还没说完话就剧烈地咳嗽,吴曈一惊,一回身就对上了门后姜珩惨白如纸的脸。
“姜老师,你怎么了?!”吴曈大惊失色:“这……感冒不是都快好了吗,怎么又变严重了?”
而且比刚感冒那会儿看着更吓人,面色惨若金纸,眉宇之间都透着挥散不去的病气,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咳咳……我没事。”姜珩强打着精神问,“昨晚有点着凉了,直到你敲门才醒——找我有什么事吗?”
吴曈将还在通话的手机递给他,一边偷觑姜珩病恹恹接电话的神色,一边揣度姜珩再次发烧的原因。
他想起了昨晚健身房内,姜珩冒然闯入,离开前落在他身上骤然黯淡的幽长目光。
虽然那个目光驻留的时间很短,稍稍不留神就错过了,但当时吴曈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门口的姜珩身上,他暴|露在门板遮掩外的所有细微表情和动作都逃不过吴曈的眼睛。
他又回忆起了昨晚姜珩卧室内提前了三四个小时的水流声。
以及,那天姜珩在他身侧低语的——
【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十全十美,寻常alpha会是什么样,我也会是什么样,包括我的外形、我的生理构造,乃至于对心仪的omega无法遏制的心动。】
吴曈浑身骤然一颤,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骆阳打电话来只不过见不到人有些着急,以为姜珩又趁他不在出去惹事搞幺蛾子,让他平白挨他姐的骂。
但听到姜珩沙哑异常的声音,他忽然什么都明白了,问:“所以今天不来公司了吗?”
“我休息一个上午,下午过去,年前公司还有一些事情没忙完。”
姜珩说着话又低咳几声,一抬眼看到站在原地神游的吴曈不知为何,白皙的脸忽然爬上云霞一般的红晕。
目光不经意间和姜珩撞上,还慌慌张张地错开眼。
那本骆阳说了一声“好”,便挂断电话。
姜珩把手机还给吴曈,问:“怎么了,脸突然这么红?”
“没什么……”吴曈用余光偷觑他,见姜珩的视线大大方方地落在自己脸上,又心虚地低下头,“只是感觉地暖有点热了。”
“太热了吗?”姜珩回身,作势要去走廊尽头那边的阳台,“确实有点闷了,开窗透透气,咳咳……”
都感冒成这样了,还能开窗吹风吗?!吴曈拦住他:“不用开窗,我一会儿带皮蛋去散步,到外面透透气就凉快了。”
姜珩作罢。
气氛沉静下来,吴曈还是没有离开。
姜珩面色难掩病后的疲惫,但还有一丝余力让自己能够保持清醒,耐心问:“还有什么事吗?”
其实吴曈很想问清楚,姜珩的感冒为什么一夜之间再次加重。
可他不敢问。
他一向自持清醒,能掂量得清自己几斤几两,他脑中那个隐隐的猜测,被他自己率先果断一票否决了。
吴曈想了想,说:“姜老师,快过年了,我差不多要回家了。”
“咳咳……小曈,我之前可能没有表达清楚。”姜珩说。
吴曈迷茫:“什么?”
姜珩凝视着他的清澈发亮的眼瞳,说道:“这个房子,只要你想,你可以一直住下去,无论多久。”
很难否认在听到这句话时的心悸,简直和面对面的表白一样令人心动不已,吴曈差点忘记呼吸。
“姜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想搬走。”
三楼的房间还在装修,进度很慢,前几天才刚拆完墙,吴曈估计自己还需要在这里帮姜老师看一段时间家。
但……
“只是……我需要把我的奶奶接来一起过年。”吴曈理了理睡衣翘起的衣摆,说道,“我没有其他亲人,每年过年都是和奶奶在一起的。”
就只是这件事?姜珩说:“你把老人家接到这里就行,其实这里住着很多老人,鹤栖湾环境好,很适合老人养老——奶奶接来后,也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家里房间多得是。”
“不不不……”吴曈最担心的还是另外一件事,“过年时姜老师的亲戚大概会到这里来吧?我一个外人在这里,总归不太好,而且容易让您的亲戚误会我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