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快去找大夫!”
“滚..”李徐晃晃脑袋,强行站稳身体,眼睛却愈发模糊,“救火,都去救火...”
“看!有人出来了!”
“殿下!是小谢将军出来了!”
“真的出来了!”
火光中一道人影渐渐清晰,李徐压住胸口大喜过望踉跄冲过去。
“阿辞!”
谢辞止不住咳嗽,衣服脸上全是黑灰,袖子衣角也有烧焦痕迹,腿上发软但脚步还算稳,怀里抱着一个同样满身似涂了黑炭的女子。
他走到计昭明面前将怀里的女子送了过去。
沾了水的布盖在女子的口鼻上,唯一的防护给了别人,烟雾吸入太多,谢辞咳得意识都有些恍惚。
“只是晕了,去..咳咳咳咳!去找大夫吧咳咳咳!”
“娘子..”计昭明满脸是泪,抱紧怀里的女子朝谢辞跪直身体,“阿辞,我欠你两条命,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聒噪..”
计昭明来不及再多说,抱起崔玲离开满是烟雾的院子,忙着让人找大夫。
等人走了,李徐才上前拉起谢辞的手腕。
“你受伤了。”
袖子被烧焦一半胳膊上赫然一道炭黑色的血痕。
“没事。”谢辞抽回手故作轻松模样,“火太大不好出来,被砸了下咳咳咳咳咳!”
防隅军一来火势小了一大半,极短的时间便将把火扑灭。
李徐半蹲到谢辞面前:“上来。”
“不用,我能走。”
“上来。”
语气中是不容回绝,谢辞只好趴到对方背上。
刚背起来胸腔又是一阵难受,咳得像要将五脏六腑震出来,在谢辞的腿弯下那双手攥得紧了又紧。
“去官驿。”
“是。”廖宁应声命两个护卫一人去官驿一人去寻大夫。
竹栎找来防隅军后急冲冲找谢辞,看到谢辞一行安下了心便追上去跟着。
到官驿处理好伤口,万幸手臂伤得并不严重,只是背上的伤有开裂又吸入不少浓烟,大夫开了些清肺的药,自是不敢耽搁当即煮来让谢辞喝下。
漱几次口喝过药,谢辞总算感觉好受点没再咳嗽,从住进来到所有人离开,期间李徐一句话都没说过。
背上有伤不能躺又不想趴着,只好靠坐在床上,他看看李徐终于没忍住问:“知津兄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呀?”
这句话足以点燃导火索,李徐快步走到床边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他扯到近前。
“我有没有说过你才是最重要的!为什么要舍命救不相干的人!你就那么想死吗!”
谢辞愣住,他还是第一次见李徐发这么大的火,准确的说是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不是不相干的人,那是计昭明的夫人。”
“他的夫人他自己救!与你何干!”
“怎么没关系呢?这把火明显是冲我们来的,还好只有我受些小伤,不然罪过大了。”
“你受伤就不算什么?”李徐欺身靠近转而捏紧他的双肩,“谢辞,我到底是不是拿你没办法?”
“什么?你..你退开点。”谢辞往后靠靠发现到了头,被迫与眼前的人以极近的距离对视。
他看不透那双眼睛此刻在想什么,但这种带有侵略性的钳制让他很不舒服,压迫得喘不过气。
若这人不是李徐,他已经动手了。
“知津兄?你到底怎么了?”
“我..病了。”李徐忘却应有的克制,将谢辞抱入怀中,“阿辞,我很难受,别推开我。”
“刚刚受伤了吗?是不是吸进去的烟太多了?大夫应该还没走远,让人叫回来看看吧。”
“别动。”
谢辞听了确实没再动,就这么安静待着,由着这人单方面抱着自己。
他觉得现在很奇怪,处处都奇怪,但又说不出到底为什么奇怪。
久别重逢时有拥抱,高兴时有拥抱....可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抱了这么久,抱得这么紧。
“是不是..该放开我了?”
李徐慢慢松开他站起身,脸上有说不出的落寞。
“知津兄,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头有些晕而已,不妨事,阿辞,现在有这把火,之后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你要继续跟着我吗?”
“当然。”谢辞语气略带着玩笑,“保护殿下是圣旨,我若走了陛下肯定砍我狗头啊。”
李徐未因玩笑而改变严肃的神情:“火势如此之大防隅军却置之不理,可见琢州已全然是寰王的地界,敌众我寡,阿辞觉得我们如何能活着找到证据?活着带回皇城?”
“你的意思是?”谢辞避开视线,心中有些犹豫,“我不能...”
他知道李徐的意思,五百里外便是临岭关,那里有谢家守军,哪怕只调一队兵来琢州城境况也会大改。